【本小说由书本网提供下载,本站页面简洁,无眩杂广告。更多最新全本优秀小说请访问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/ 或直接百度搜索:书本网】【语笑嫣然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出版日期:2011年12月15日 【内容简介】 其实,当淫贼也有被逼的! 想他杜峰恶名响当当,通缉赏金堪称天价, 从来没人知道,他多年来受了多少「委屈」, 唯一的乐趣仅剩这个娇艳女镖师, 妳追我跑数年,竟教他玩上瘾、欲罢不能。 但这小女人不但凶悍似虎,性格还倔得很, 即使身中致命春 药,也不愿意开口求救, 他只能舍己救人,为她而「捐躯」…… 身为大风堂的大镖师,是轩辕娇娇最大的骄傲, 为了替大小姐罗梦报仇,她追缉这个大胆淫贼, 发誓要将他绳之以法,却每每被他开溜, 更糟糕的是,她竟一时失误,反而被逮, 还被他绑得牢牢的,用最邪恶羞人的方式「惩罚」…… 前提   今有淫贼杜峰,毁人妻女名節,负案在逃......   一纸通缉令,让杜峰亡命天涯;仅管大風堂里人人要抓 ,   各地官府紧追不舍,他还是能在关键时刻脱身,   但怎知法网能躲,情网却难逃! 楔子   烈烈的正午艳阳,洒落整座京城,入秋后的艳阳天热比三伏,教人们个个汗如雨下,身上的秋衣穿也不是、脱也不是。   只是,虽然热归热,有一大群人却围在刑部外,全顾不得遮阳,个个踮着脚尖、伸长脖子,睁大双眼猛盯着墙上瞧。   被刷得白净的高墙,今早刚被贴上一张通缉令。   虽然说,墙上也有着几张大大小小、或新或旧的通缉令。但是不论是江洋大盗、杀人恶徒、或占据东海三十六岛,胆大包天自称海皇等人的通缉令,都远不及新贴上的这张来得骇人听闻。   通缉令上绘着,极为传神的男子样貌,端正的笔迹书写着令人发指的罪行:   今有淫贼杜峰,毁人妻女名节,负案在逃。   望各州府县、官民人等,严加戒备,按图索骥。   凡能捉拿淫贼者,不论死活,重赏白银千万两!   观望的人们,眼睛望着通缉令,嘴巴也没闲着,全在热络的讨论。   「瞧这家伙长得人模人样,想不到竟是个淫贼。」那人面露深深鄙夷,猛摇脑袋。淫贼一罪,最是令人不齿。   「不过,这赏金也高得太惊人了。」出声者疑惑不已,人群中响起应和之声。   有个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,刻意压低声音。   「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。」所有人的脑袋全往同一个方向靠去,竖起耳朵聆听,就怕漏听内幕消息。「记不记得,前不久大风堂的罗梦惨遭奸淫……」   咚!   一记重拳,打得那人差点吐血,连忙改口。   「是被污辱……」   咚!   这次,那人真的吐血了。   天底下仰慕罗梦的人,可是多得难以计数,为了避免脑浆也被打出来,他谨慎的斟酌用词。   「呃,是、是被伤害……」呼,好险好险,这次没人出拳。他松了一口气,继续往下说。「就是杜峰所为。」   众人呼吸一窒,个个脸色铁青、忿忿不平,还有几个恨得咬牙切齿,差点就要把嘴里的牙咬得崩了。   罗梦的美貌天下闻名。   京城里的万家灯火齐亮,抵不过她的嫣然一笑;春季里的百花乍然谢落,抵不过她的悠悠一叹。当她流泪,更是天地变色、日月无光,连满天的星儿都要坠了。   不仅如此,她兼而乐善好施,善举难以计数。如今,她却惨遭淫贼所辱,听见这消息的人,莫不又惊又怒,更恨苍天无眼。   正当人们唏嘘不已时,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,转眼已到众人身后。   只见一匹黑色骏马前蹄高举,扬声长嘶,震得人双耳隐隐作痛。马背上的骑士一扯缰绳,轻易制住高大烈马,铁蹄重重落地,击碎数块石砖。   来人利落翻身下马,一身黑衣劲装,绑手外的半袖绣着盘金仙鹤,竟是个年轻女子。   她清丽的脸儿寒似冰霜,晶亮的双眸里,充斥着炙人的熊熊怒火,令人不寒而栗,众人打从骨子里发凉,不由自主集体退开三大步,全靠好奇心勉强支撑着才没有逃开,看着她笔直往墙边走去,双眸始终瞪视着杜峰的通缉令。   嫩软的唇微微扬起,却不带半点笑意,反倒盈满浓浓杀意。   纵然她生来就嫉恶如仇,但是仍从未感受过,如此宛若全身血液沸腾的恨意。   这个胆大包天的淫贼,坏了罗梦的名节!   这个罪该万死的淫贼,损了大风堂的声誉!   蓦地,她双手一撒,指间闪出兵器寒光,赫然是一双由百炼钢所铸造的虎爪,爪身弯曲、爪尖锐利,还泛着潋潋的幽蓝光泽,尺寸与她的双手紧紧密合,宛如天生。   极为缓慢的,她扬起手来,以虎爪划过通缉令上杜峰的画像,不但划破了纸张,甚至连墙面也被刮出深且长的痕迹。   一次又一次,虎爪深深刮划,声音刺耳如似刮骨,不一会儿的工夫,通缉令碎烂成大小不一的纸片,那传神的俊容被彻底摧毁,连拼都拼不回去。   轩辕娇娇以虎爪的尖端,勾起墙上的最后一片碎纸,嫩红的双唇再启,冰冷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中。   「杜峰,我要将你碎尸万段!」 (更多好書盡在書本網 www.bookben.cn)   五年后   月才刚上柳梢头,胭脂坊里的灯笼已被点上,照得坊内亮如白昼。   京城之内分为七十二坊,而胭脂坊因为妓院林立,是男人趋之若鹜的销金窟、温柔乡,因而艳名远播。坊内欢楼皆妆点艳色丝绸,车如流水马如龙,满楼美人红袖招,莺声燕语笑吟吟。   其中,最负盛名的该数芙蓉院。   因为京城第一花魁楚怜怜,就是芙蓉院的招牌。   她名震京城,身价极贵,当然不仅因为她年轻貌美,还因为她的媚;不仅媚,她还甜,非但甜,她还知书达礼、温柔可人。   楚怜怜的香闺,在芙蓉院的深处,不但静谧且雅致,窗棂桌椅皆是精雕细琢,临窗的花几上摆着一盆兰花,晚风吹来,满室清香。   只是,藏身在屏风后的轩辕娇娇,正全身紧绷,聆听房里动静,根本无心闻嗅花香。   软甜的女声,以及沙哑带笑的男性嗓音,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传来。   「爷,请先等等。」女子的声音娇语着。   男人未语先笑,嘿嘿了两声,夹带无限邪气。   「我等得够久了,这会儿耐不住了。」   屏风后的轩辕娇娇,瞇起晶亮的双眸,几乎就能想象,男人如今嘴角弯弯、笑得无比邪恶的模样。   笑声之中,娇嚷又响。   「爷,别……」   「还羞什么呢?」   下流!   娇娇紧咬着唇,心中无声暗骂。   「啊!」   「瞧,都湿透了。」湿润的水声,撩人遐想。   不要脸!   「您、您的手……」   「我的手怎么了?」   该剁掉!   娇娇恨恨的想。   「唔……啊……」   「搁在这儿不好吗?」男人声音压低,听来却反而更为清晰。「还是该搁在这儿?妳说呢?好是不好啊?」   「不行……不行……」   熟悉的张狂邪笑再度响起,伴随着呢哝娇喘,一阵阵的灌入耳中,激得轩辕娇娇满脑怒火,头上几乎要冒出烟来了。怒火燎原,连她的耐心也一并烧得一乾二净,而怒气之中还夹杂着某种又酸又涩,她宁死也不肯承认的情绪。   原本,她盘算是要等到,那两人翻云覆雨之后,男人最最没有防备时,才乘机出手,但是那些淫声狎语,实在是不堪入耳,要是再听下去,她的双耳肯定要烂了。   为了避免双耳再受到「荼毒」,或者被那酸涩的滋味呛死,她深吸一口气,一甩双手,亮出晶亮的虎爪,猛地踹倒屏风,朝出声处窜身扑去。   「淫贼,受死——」   咦?!   扑击的身躯倏地冻住,凝成一个尴尬的姿势,要不是她从小练武,纤腰柔韧有力,肯定已经跌在地上。她目瞪口呆,宛如石雕,彷佛连半袖上的盘金仙鹤都僵住了。   映入眼帘的景况,完全出人意料。   只见螺钿桌旁坐着一男一女,两人衣着整齐、一个斟茶、一个喝茶,彼此相敬如宾,甚至并非相贴而坐,跟她窃听时想象的状态,相差十万八千里。   桌上摆着一套青瓷茶具,瓷色温润、茗烟飘渺,而在淡烟笼罩下,轩辕娇娇的脸色比青瓷更青。   坐在桌边的男人身穿夜行装,俊眉朗目,有着高挺的鼻梁,薄唇上与下巴都蓄着精心打理的胡子,潇洒的俊容添了浓浓邪气。   他先喝尽杯中的好茶,才朝着娇娇勾唇一笑,嘴角眉梢尽是作弄得逞的坏笑,还假装关怀,戏谑的问道:「小娇娇,妳躲在那里偷听多久了?」   中计的她倒抽一口气,扑身向前,身形快如疾风,致命的虎爪压横双划,幽蓝色的残影如花,狠击向杜峰。   他的动作却更快,脚下一旋,就避开攻击,整个人还坐在椅子上。   娇娇一击未中,虎爪深划入桌,轰地一声巨响回荡屋内,木桌赫然缺了一角,被削得平平整整的大小木块,咚咚咚的全落在地上。   美丽的楚怜怜坐在桌边,风华绝艳的小脸上,没有半点惧色,还甜甜一笑,礼数周全的招呼着。   「轩辕姑娘,这是上好的安溪铁观音,您要不要坐下来,喝杯茶、消消火。」她语调极甜,挽起被茶水弄湿的衣袖,姿态曼妙的斟了一杯。   娇娇忿忿不平瞪着她,简直难以置信。   「妳也是个女人,怎么会与淫贼狼狈为奸?」这女人是共犯!   「青楼有青楼的规矩。奴家已收了银两,虽然杜爷的要求特殊了些,但我仍得好好配合。」她轻描淡写的说着。   娇娇眼角抽搐,刚预备晓以大义,身旁却传来叫唤。   「小娇娇……」   猛地,她迅速转头,脖子还发出嘎的一声。   「别不理我啊!」杜峰的俊脸上,装出可怜兮兮的神情,一副亟需关注的模样,只差没伸手扯扯她的衣袖。   这招效果好极了。   她的注意力再度回到他身上——连双手虎爪也是!   「不许那样叫我!」   虎爪划过,虽未扑空,却只是划破他的衣角。   衣料飘落,杜峰脚下盘行如蛇,持续躲避攻击,却难得挑起眉来,赞许的点点头。「小娇娇,妳武功又进步了喔。」   诚挚的赞美,听入她耳里,却成了最刺耳的奚落。   她原本就武艺超群,但杜峰的武功却远胜于她,长达五年锲而不舍的追捕,却次次都被他逃脱。   「住口!」她怒叫着,气得脸儿红透。   「好好好,不叫就不叫。」杜峰脚步不停,在她身旁兜绕了两圈,以残影将她圈住。「那么,就换个方式来打招呼。」   诡异难测的脚步,陡然停了下来,她还来不及反应,高大的男性身躯已经从后贴上,硬如铁箍的双臂将她牢牢抱入怀中,迫使她的背部,紧贴着他强壮的胸膛。   他低下头来,将脸埋入她的发中,陶醉的叹息,在她发间流连不已的摩挲。「啊,我最喜欢这种方式。」   「放、放手!」她恼怒的挣扎。   「怎么,妳不喜欢吗?」他明知故问,笑笑的问着怀里的猎物。「喔,我知道了,因为有外人在,妳会害羞,对吧?」他双手一放,当真松手。   羞愤不已的她,重获自由的第一件事,就是回身攻击,次次都是杀招,恨不得把他的五脏六腑都剜出来,再把他的肠子绑在城墙上。   这边杀得眼红,那边的楚怜怜却慢条斯理的,用一双纤纤玉手,掰开新鲜的橙,酸甜的芬芳逸出。   杜峰一退再退,终于退到桌边,眼看再也无路可退,在虎爪划破胸膛的前一瞬,他却雄躯一弯,往后卧倒,半身躺上桌,还惬意的侧过头,从楚怜怜手里叼了一片鲜嫩欲滴的橘瓣。   他津津有味的咀嚼,翻身闪开时,还不忘殷勤推荐。「小娇娇,这可是刚进贡的新橙,妳也来尝点。」   她哪有心情吃什么新橙,一心只想让这可恶的淫贼见血。   倒是楚怜怜开口了。   「杜爷,那位重要客人,再一会儿就要到了。」   「喔。」   他浓眉半挑,嘴里应了一声,不再一味闪躲,出手接连挡下她接连数十招的攻击,终于觑得她换招的空隙,伸手擒住她,再度往怀里一带。   「既然如此,那么我该走了。」这回,他牢牢的制住她,让她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有。   「杜爷预备怎么走?」楚怜怜问。   「当然是从正门走。」他回答得理所当然。   楚怜怜微笑着。   「奴家这就去安排。」她走到门外,叫唤奴婢。   被紧抱到几乎难以呼吸的娇娇,还想大声嚷叫,小嘴却被伸来的厚实大手摀住,连串的咒骂与嚷叫,全化为意义不明的呜呜声。   「小娇娇,」杜峰低下头来,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,叫唤得无比温柔。   他低沈嗓音里,藏着某种熟悉的语调,让她悚然一惊,全身变得僵硬如石,不再试图挣扎,只能睁大双眼,看着那张俊脸愈靠愈近、愈靠愈近……   直到那双深邃的黑眸,占满她的视线时,他才在她唇上轻声宣布。   「我们终于可以独处了。」   繁华京城,富甲天下。   全国各大商行,乃至四海商贾,都汇集天子脚下。城内分七十二坊,以玄武大街一分为二,隔为东市与西市,日日商贾川流不息,举凡家用杂物到罕世奇珍,走一趟玄武大街就能尽收眼里。   一辆马车由芙蓉院出发,拉车的马身披绣毯,毯上绣着艳红的牡丹。   马车更是华丽非凡,外罩紫底紫牡丹彰绒用以保暖,周围还缀着无数银铃,叮叮当当的招摇过市,引人侧目。   最危险的方式,反倒最是安全。   杜峰挟抱着娇娇,乘着恩客带名妓出楼的马车,顺利离开芙蓉院,沿着玄武大街往城外走,没有惹来半点怀疑,倒是招来无数艳羡的眼光。   马车内更是舒适无比,窗上垂着粉色轻纱,四壁装饰着价值连城的缂丝,身下的毛毯厚软且暖。   几股红纱垂下,都让杜峰绞成一股,绑住娇娇的手腕。   她被绑得动弹不得,更糟糕的是,杜峰还好整以暇的躺卧着,逼得她只能双腿分跪,坐在他坚实的腹上,腿心隔着几层衣料,被他的温度熨烫,感受他呼吸时的起伏。   晶亮的双眸,笔直的瞪视着他。如果目光可以杀人,他就算没死,身上也会被瞪出好几个血窟窿了。   隔着粉色轻纱,街景尽入眼里,两旁诸如客栈、酒肆、银号、镖局、药铺、粮行、油坊、酱坊、银楼等等,一眼望不尽的商行,若不是上百年的老字号,就是信誉如铁的名门。   粗糙的男性大掌,摸上她气得发白的脸儿。杜峰仰望着,坐在身上的小女人,好心好意的告诉她。   「瞧,是你们大风堂的门铺。」带茧的大手,抚过软嫩的脸儿,不规矩的往下滑,轻刷过她敏感的颈项。「要不要停下车来,让妳回去打声招呼?」   「不要!」她几乎要尖叫出声。   要是让大风堂里的伙伴们,瞧见她这会儿狼狈的模样,她往后哪里还有脸见人?更糟糕的是,要是让外人瞧见,毁了大风堂的声誉,她就算万死也不足以赔罪。   深知她心有忌惮,杜峰弯唇而笑,雄健有力的腰一挺,轻易起身,贴住她僵硬的身子,低头在她的粉颊上,亲了个响吻。   「我真该死,又忘了妳有多害羞。」他的口气不似取笑,反倒更近于宠溺。   娇娇恼怒不已,用力转开脸,另一边的粉颊,反倒又遭遇袭击,再被偷了一吻。   「够了!」她喝叱。   乐呵呵的笑声,暖烫了她的耳。   「我可觉得还不够。」对于又呛又辣的她,他永远不会厌倦。   娇娇用力往后仰,试图拉开彼此距离,无奈双手被绑,能拉开的距离有限,而这无耻的男人又故意靠来,以胸膛摩擦她衣下的丰盈。   「你故意设下圈套,跟楚怜怜眉来眼去,就是要引我上当?」她瞇眼质问,刻意忽略随着马车摇晃,正时轻时重,撞击着腿心的硬实。   难言的酸软,从最羞人处漫开,她愈是想忽略,却感受得愈是清晰。   「是啊,」始作俑者恬不知耻的承认,耳语得近乎喃喃低吟。「妳吃醋了吗?」   她否认得很快。太快了。   「才没有!」   「放心,我连她的手指都没碰。」他轻笑保证。   梗在喉间的酸涩,不知不觉间化为乌有,倔强的她仍是嘴硬。「我根本不在乎。」   「那么,妳踹倒屏风杀出来的模样,怎么活像是要抓奸的老婆?」   「你眼睛瞎了吗?」她气恼的反问,坚决不肯承认。为了避开追问,她转开话题,咄咄逼人的直切问题核心。「为什么?」   从通缉令发布这五年以来,次次都是她追踪到他的行迹。这次,他却一反常态,主动设下陷阱,引她到芙蓉院就擒。   她得到的那些线报,肯定都是他放出的消息。   深邃的黑眸里,流露出赞许。杜峰不着痕迹的回避答案,用暖烘烘的气息,轻声细语的说道:「因为我想妳。」   娇娇心中一颤,薄薄的红晕染透粉颊。   「少来这一套!」   「妳不相信?」他稍微退开,注视着她的双眸,露出好失望的表情,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。「我好伤心,算算日子,咱们交往也五年多了,妳竟然还不相信我。」   「我是在追捕你!」她急着声明。   「跟追求也没差多少吧?」   「差了十万八千里。」   「我可不觉得。」他徐声说着,双手圈绕着她,享受温香软玉抱满怀的美好,强壮的身躯缓之又缓的与她厮磨。「妳还记不记得,两年前我们在泰山上过夜时,我也是这么抱着妳的?」   轰!   她的脸着火了。   「不记得。」   明知她说谎,他说得更仔细。   「那次妳追着我上山,遇着大雪,妳跌进山溪里,满身湿透,颤抖得厉害,我只能找了个岩洞,用干柴生火,然后为妳暖身,那时妳冷得直打颤,没有骂我、没有打我,好可爱的紧紧贴着我……」   「不记得!」她否认得更大声,脸儿更红。   「也难怪啦,那次我们没穿衣服。」他点头同意,仅仅用单手,就灵活而轻易的解下她的腰带,暖热的大掌溜进衣衫下。   放肆的抚触,刺激得让她颤抖,无助的挣扎如似迎合,彷佛每寸肌肤都渴望着,他的再次触摸。   「你做什么?!」娇娇又羞又怒。   「帮妳恢复记忆。」   杜峰低下头来,咬住她颈后贴身肚兜的绳结,猛然抬头扯断细绳,大手扯开落下的肚兜,丢到马车的角落,才又迫不及待的潜入,摸索她衣衫下的赤裸。   粗糙的大手,触及浑圆丰盈,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物。带茧的拇指,先是轻刷丰乳的两侧,接着捧握在掌中,感受着那份盈满与重量。   快感如箭,穿刺她的感官,逼着她必须咬紧唇瓣,才没有呻吟出声,却也让她无法出言喝叱。   眼前那张俊脸上,不见半分轻佻,而是无限专注。   倏地,他的拇指与食指,轻捻丰盈的顶端,仔细品味红润蓓蕾的销魂触感,诱哄着蓓蕾为他绽放。   一声娇吟溜出唇瓣,她身子后仰,在他身上弯如新月,他和她的影子在轻纱掩映间,朦胧却也撩人。   他的笑声低哑,为她的反应而迷醉,仰身舔吻着她的颈,热烫的舌蜿蜒而下,隔着衣裳圈绕,直到濡湿衣料,绷挺出蓓蕾的形状,慢之又慢的勾舔,在她颤抖时突袭的轻咬。   「啊!」   受袭的她惊嚷,挣脱惑人的撩弄,再度挣扎起来。   「淫贼!」挣脱不开强硬的怀抱,娇娇情急之下,只能愤恨低头,朝着他宽阔的肩膀,重重咬下一口。   他却不痛不痒,乐呵呵的笑着。「乖,别这么急。」   娇娇咬得更用力。   对,她是急!   她急着要杀死他!   但是,这家伙的肩膀是石头做的吗?他像没事似的,她却咬得下颚发疼,反倒自讨苦吃。   喧闹的声音,透过轻纱传来,马车的步调慢下来,隐约可以听到近处车声,以及远处把守城门的士兵们,宣布城门即将关上的声音。   马车就要把他们载出京城了。   娇娇警戒的抬头,跟杜峰对上眼。他嘴角上扬,满脸莞尔,瞇成缝的黑眸里,闪烁着狡诈精光。   此时此刻,只要她扬声叫嚷,他就会被逮捕……   叫?   不叫?   两个选择在她脑中,瞬间反复千万次。   杜峰却为她作出决定。   「叫吧,」他懒洋洋的说道。   她瞪大双眸,一时反应不过来,他却已经脱去她的鞋袜,抄起一只白嫩的足,用指尖轻轻划过脚心。   难耐的呻吟,溜到了嘴边,被她用力忍住,任凭他如何撩弄,就是不肯出声,忍得香汗淋漓,几缕发丝贴在脸侧,冷艳消溶,妩媚尽现。   「不对不对。」杜峰连连摇头,俯近她气煞的俏脸,在她唇上叹息般的说道:「不要害羞,我要听妳叫。」   不能叫!   她甩着头,闷闷娇哼,不肯让他称心如意。   这是芙蓉院的马车,一旦她叫出声来,官兵们自然会认为,车内正在翻云覆雨,不会不识趣的来打扰,更不会前来盘问,马车就能顺利出城。   眼看她倔得不肯屈服,杜峰舔着她紧咬的红唇,低低的笑出声,熟练的半褪她的裤子,让她腿间的软润,坐上他硬烫得勃勃而跳的坚硬,由得他恣意磨辗,嵌入她敏感的柔弱。   他的双手再度抚上,她轻颤的丰盈。   娇娇犹如在天堂与炼狱之间,忍耐痛苦容易,忍耐欢愉却无比艰难。温润的春蜜在腿心漫开,濡湿了她,也沾染了他。   她不该沈沦,但她的身体已经太熟悉他邪恶的诱哄。体内被撩起的热流,使她全身宛如火焚,如歌般的为他呻吟。   马车外的无数银铃,随着他的振腰冲撞,节奏愈来愈急,逐渐连响成一片。车内只听得银铃乱响,还有她的娇喘,柔弱无骨的腰,犹如舞姬般不由自主的扭转迎合。   当他的手指,潜入他们之间,揉触她的花核时,一切都被推到颠峰,她娇躯猛颤,在欢愉中沦陷,意识有如破裂的镜子般,化为片片残屑四处散去。   高潮过后,杜峰没有再催逼她,而是徐声轻哄,对全身虚软的她轻怜蜜爱,每个动作带着无尽温柔。   许久之后,当她回过神时,人声与车声早已远去。   马蹄声达达不停,往城东而去,她粉颊仍红,羞恼不已的质问。「你要带我去哪里?」   「妳不需要知道。」他的大手游走,爱极了与她之间,猫捉老鼠的有趣游戏。「现在,睡吧。」   沾着春蜜的指,点住她的睡穴。   黑暗降临,娇娇身子一软,无声无息的倒卧进杜峰怀中。 第二章   三更过后,昏睡的人儿乍然惊醒。   娇娇身子紧绷,机警的环顾四周,赫然发现自个儿在昏睡期间,己经被带到一间整洁朴素的民宅   虽然不知身在何处,但屋外寂静,这儿肯定偏僻,   交手多年,对手的武功如何,她当然心知肚明,杜峰点穴的方式奇巧刁钻,要不是他解了穴道,凭她的内劲根本冲不开。   此时此刻,是他刻意让她醒来的一被五花大绑的醒来。   细腻的红绸,绑住她的手脚,逼得她只能仰躺在大床上。高大的背影背着时明时暗的烛光,笼罩在她身上,虽然看不清五官,她却轻易就猜出,床畔的男人是谁。   该死的杜峰!   "小娇娇,睡得好吗?"他俯下仧仧来,逼近她红润的小脸。   “点人睡仧,是最下三滥的手法。”她嗤之以鼻,暗自检查,发现衣衫完整,但一双虎爪却不见了。   "别找了,你的爪子又被我没收了。”满脸坏笑的杜峰, 懒洋洋的单手解扣,褪去黑色的夜行衣。烛火之下,黝黑的肌肤裸露,强健的上半身一览无遗。   "把武器还给我!”她愤怒的叫着。   "不行,我可不想被割划成肉条。"他才没有那么笨,每次逮到她,都尽快卸除她的武装。"再说,我很喜欢收藏你的东西。"   “变态!”这些年来.她被夺走的虎爪,都不知道有多少双了。   "我是淫贼,又不是正人君子,做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。"男性的气息、男性的温度,包围着她的感官,还不怀好意的欺近。"小娇娇,其实,你是喜欢我的吧?”   她不屑的哼了一声,懒得回答。   杜峰却不屈不挠,靠得更近。[你对我痴迷多年,让我感动极了,所以日思夜想,总想着该如何给你一些回报。]   游走的大手摸着她的脸、她的衣襟,在衣衫外的雪白肌肤来回轻抚着。   魁梧壮硕的他,触摸她的方式,温柔得不可思议。注视她的深邃黑眸,却在望见她宽袖上的仙鹤时,露出不掩饰的厌恶,故意把袖子后翻,免得坏了情趣。   强忍着被抚触时,身子的轻颤,她化羞愤为力量,徒劳无功的叫嚣。   “你少耍花样!”   "啧啧啧,我不是说了,这是要回报你啊!”   "哪种回报需要脱我衣服?“她惶惶惊叫,眼睁睁看着,衣衫一件件被他俐落的剥除。不过几眨眼的工夫,她的娇躯上,只剩一层薄薄的毛毯。   [一种能让我也很愉快的回报。” 他愉快的说着,黑眸却在望见,她颈间一道旧伤时,瞳眸变得黝暗。带茧的大手,随之抚上。   [这是四年前,在绝命崖上,那帮赏金猎人要杀我时,误砍了你的刀痕。]他低声说着,语带无奈。   娇娇咬唇不语。   那次,她以为人多势众,能将他一举擒获,没想到赏金猎人们杀红眼,砍不到杜峰的头,倒是差点把她的脑袋砍下来。   情急之中,是杜峰抓住她,惊险脱离众人追杀,又替她止血疗伤,她才能保住一命,没有落得出师末捷身先死的下场。   想想也够气恨的,这些年来的猎捕,她始终没有"捷" 过半次,倒是被他"劫"去了红唇的嫩软、粉颊的酡红,以及连她也不知晓的羞人敏感。   粗糙的手拂过嫩软的左肩。   "这是任森的射日箭。"为了千万两白银的赏金,那些人连竞争者也不放过。   她偏过头去,想起他为她拔出箭簇时,几乎要晕厥的痛楚,心儿不知怎么的,渐渐变得跟身体一样软绵。   恼人的手,抚上她的纤腰,逗留在右腰的伤痕上。   [这是滚下华山绝壁时,被松树刺伤的。]他又说道,没有半点幸灾乐祸。   就这样每触及一道旧伤,他就娓娓道来,直到抚遍所有旧伤,他的手才又探向,她白嫩指节上,昨日因用力过猛,被虎爪碰出的瘀青。   “怎么样,很有成就感吧?"她故意讽刺,恨自个儿追捕无成,却被他救过那么多回,也诧异他居然记得那么清楚。   杜峰抬起眼,黑眸极深,深得看不出清绪。   那样的表情,反倒让她心中悸动,直觉的知道,说错了、想错了某件很重要的事,一句道歉甚至己滚到舌尖… …   不!不可能!   她不必对一个淫贼道歉!   杜峰也没多说,径自从衣衫里头.拿出一个玉盒,旋开雕工精致的玉盖后,盒内淡绿色的药膏,飘出淡淡的药草芬芳。他挖出些许,在指间捻得温热,才抹上她的旧伤与新伤。   “ 这药膏能淡去疤痕,对新伤更有奇效。”他的轻抚摩挲,无一遗漏,还不忘对指节多加按摩。   骚动的情绪,直涌喉间,她僵着身子,忍着心中的颤动,用刻薄来保护自己。   “ 这么贵重的药,你是从哪里抢来、还是偷来的?”光是看装药的玉盒,玉质与雕工的讲究程度,就足以证明,此药甚是贵重。   再者,大风堂向来礼遇镖师,所用的金创药都是上好的,她对这类药品也略知一二,闻着药香就已知是上等。   "是我为了你,特别去求来的。"他浅笑说着,看不出是真是假。   娇娇心头震动,却故意呸了一声。   "我才不信。"   他是个淫贼,所说的话本来就不能信一再者,她知道自己也付不起,信他之后的代价… …   但,徐缓的一叹,就在耳畔响起,伴随无限苍凉,更添她心内纷乱。   “ 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?”   那声叹息,如似要钻入她的心窝,挖刨出连她也不愿承认的事实。她仓皇抵抗,更是口不择言。“受不受伤是我的事,谁希罕你多管闲事!”   “我会心疼。”   诚挚至极的语气、表情、眼神,震慑了她,一击就摧毁她的装腔作势,让她只能陷溺在他的黑眸中。   该是势不两立的双方,却凝眸相望,怨言无声胜却千百万语。   起初,她真的是恨他入骨。   除了为罗梦大小姐报仇、挽回大风堂声誉外,更因为他这些年来,不遗余力的占她便宜、吃她豆腐,甚至看遍、摸遍她的身子,所以她执意要逮捕池,有如千刀万里追。   但是五年多来,不知哪一年哪一日,仇恨渐渐变质,化为某种她极为陌生、困惑,无法分辨的情绪。   或许,是他跳进雪溪,为她暖身的那时。   或许,是他罔顾危险,回身救她的那几次。   也或许,是他靠在她耳畔,说着不知是真,又或是假的烫入耳语时… …   时光仿佛停滞,他惑人的眼神,以及呼吸,勾引着难以抗拒的她,在不知不觉中靠上前去,敏感的唇上也感受到,他温热的呼吸,诱哄得红唇热麻。   她熟悉他的吻,甚至是期待着… …   蓦地,杜峰陡然退开,留下满脸错愕的娇娇。   邪恶的俊容上,尽显小人得意,还张狂的扬声大笑。"哈哈哈哈,怎么样,上当了吧?"他乐不可支,只差没笑得在地上打滚。   娇娇脸色乍变,一会儿白、一会儿红,不敢相信这男人竟如此戏弄她一她更不敢相信,自己竟会险些上当!   就算他救过她无数次;就算他对她呵护备至;就算他流露的温柔与怜惜,令她迷惑不已。不论真假,都改变不了,他是个顽劣恶徒的事实。   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 她气恨杜峰,却更气恨自己。“要杀快杀、要剐快剐!”   他扯了扯绑住她的红绸,故意曲解她的语意,兴匆匆的问道:"那就是要奸快奸,要淫就快淫喽?唉,可惜我好慢一些,你知道,漫着,可有慢着的情趣呐。"   “呸,无耻淫贼!”   "不要淫贼淫贼的喊个不停。"他听得腻了。   [像罗梦这么好的姑娘,你也下得了手。不是淫贼还能是什么?” 她忿忿不平的质问着。   他却一脸委屈。"我不是自愿的。"   [难道还是被迫的?" 她讽刺挖苦。   [其实,我当淫贼也是有苦衷的。" 他大大叹了一口气,一副心事无人知的委屈模样。"当年,不是我对罗梦怎么样,是她对我怎么样。]罗梦对他怎么样?   那个心地善良,美得让人心软,心怜,心疼的罗梦。   只要她软软的一笑,就能让每个男人心头一疼,立刻丢下手里的刀或剑,用空下来的、微微颤抖的那双手,去捧住她的笑。   她的眼波,像是一把最柔最软却又最锋利的剪刀,任何男人看着她的眼,就像是遇着了剪刀的布,全都要乖乖就范,无论是怒气、霸气还是杀气,全部心甘情愿,被剪得粉粉碎碎。   而这个不要脸的淫贼,居然有脸扭曲事实,在欺凌罗梦之后,还抱怨是他被罗梦占了便宜!   “你说这种话,难道以为,真的会有人信?” 她真的要开始怀疑,这家伙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了。   这些话要是传出去,江湖上的人们,不是会笑掉大牙,就是会气得中风!不论是谁,都不可能相信他的说词。   杜峰耸着双肩,眸中闪过一抹难言流光。那抹流光消逝得太快,快得就连娇娇也没有瞧见。   "是啊,谁信呢?你瞧我多命苦。"他神色自若.露出讨人厌的痞痞笑容,仿佛也觉得这番话可笑到极点。   说罢,他俯身下贴,隔着薄薄毛毯,用健壮的身躯摩擦她的赤裸,贪婪的感受她曼妙的起伏。刚硬的男性身躯,与她的女性柔软,嵌合得像是生来就属于彼此。   "既然我这么命苦,不如咱们继续轿子里的好事,你就当作施舍一回、做做好事,安慰命苦的我吧!"他贴得更紧、更近,”漫条斯理的摩弄。   昏睡前的情欲浪潮,像是从未中断,再度侵袭而来。   她咬紧唇办,恨极了他的恶意嬉闹。   "你休想!”   "是吗?"他故意挺腰,好玩的问着。   坚硬热烫的男性,隔着薄毯抵着她,展示他的天赋异禀,却也是他未曾满足的铁证。他从来就是这样,即使对她做尽任何事,却不会真正要了她,让她熟悉欢愉,却仍是完璧之身。   像是能看穿她心思似的,杜峰把玩着她乌溜溜的长发,黑眸中欲望鲜浓,却语带深意的说道:   “看我可怜,你打算改变主意了吗?” 他懒洋洋的问,把她长发放进嘴里,慢慢啃着玩,贪恋她的幽香。   "并没有。"娇娇冷倔的回答。   他笑眯着双眸,审视了一会儿。“也罢,我老早就说过,等到有一天,你开口求我了,我才会动手。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,我可不能因为你想安慰我,就因此毁诺。”   “谁会求你?” 她宁可死!   再说,这家伙根本不是君子,她更不想"安慰"他。   杜峰倒是不以为杵,轻挑的摸了她脸儿一把,凑身在她唇上印下结实一吻。"没关系,我有的是耐心。"   娇娇刚想回嘴,却赫然发现,伟岸的男性身躯,将她挤压得更紧。瞬间,她心慌意乱,以为他嘴上说一套,要做的却又是另外一套,眼睁睁看着他、他、他他他他他他… …   他解开了绑住她四肢的红绸,还翻到床铺内侧,用手撑着脑袋,笑笑看着错愕的她。   她嘴儿半张,楞了一会儿,直到他伸出手指,戳了戳她毯下饱满的丰盈,她才豁然回神,迅速拉起毛毯,一掌拍在床铺上,借力使力的飞离床铺,在几尺外站定。   [你这是做什么?” 他又想要什么邪恶花样?   杜峰满脸无辜。   "我是要放你走啊!"   放她走?   娇娇柳眉紧拧,瞪着床上的男人。他花费这些工夫、这些时间,就仅仅是要把她抓来这儿,为她的旧痕新伤搽药?   从来,她捉摸不透他,而且不知为什么,还本能的不想一如果她愿意承认,其实是不敢一去费心琢磨,他的行径与动机。   她不懂杜峰,更不懂自己心中,此刻涌出的惆怅是为何而起。   "对了,"他拿起玉盒,往前一递。"把这盒药收好。不过,最好是别再受伤了。J 他叮咛着。   "我不需要!"她果断拒绝,才不肯拿来路不明的东西。   他弯着薄唇,愉快的把玉盒收进衣衫里,用体温暖着。[也好,这样下次我还可以再替你搽药。]   娇娇羞恼的瞪着他,想要回嘴,却又明白,他胡说八道的能耐,比起武功来更强,不论她说什么,他都能说出恼人的话来羞她。"怎么还不走?"杜峰笑得好和善,细心的问道:"莫非,你是想求我了?"   她气哼一声,不再自取其辱,拾起被褪去的衣衫。起先,她想到屋外才搁下毛毯,穿回衣裳,但是这男人己看过她的身子,这么做不过是更为示弱罢了。   倔强的性子支撑着她,就地背过身去,放开毛毯后,迅速的穿回衣裳。这段时间里,她敏锐的感受到,他的视线如似实体,放肆在她的背后溜转。离去之前,她不忘撂话。   "下回再见。"   "我很期待。"   娇娇打开屋门,正要踏出去时,身子却略略一停。不知怎么的,那一瞬间,她好想回眸再看一眼。   只是,她强忍着冲动,足尖轻点,转眼出了木屋,纤瘦的身影没入夜色中。   娇娇没有看见,身后木屋里、床榻上,杜峰勾弯着嘴角,以食指与中指按在唇上,朝着她消失的方向,无限莞尔的抛出无声一吻.   天色由浓黑,转为深蓝,随着黎明将近,深蓝渐次而褪,化为淡淡晨雾。   仅仅睡了几个时辰,就己精神奕奕的杜峰,乱发张扬、上身赤裸,佣懒的走出木屋,到不远处的小溪旁,捧起溪水就往头脸上泼。   冬寒水冻,冷冽的水珠,沿着黝黑肌肤流下,他身体强健,非但不觉得冷,还觉得神清气爽、大为过瘾。   在泼水声中,冷如坚冰的嗓音,从静谧晨雾中传来。   "她己经妨碍到大局了。"小河畔、老树下,站着一个男人,隐约可见他身形高大,双手后负,面容隐藏在暗处。   男人出现得无声无息,如似鬼魅。   杜峰没有回头,径自擦洗,背部肌肉充满阳刚之气。   上半夜的时候,穿着盘金绣仙鹤劲装的女人才走,这会儿天还没亮,穿着盘金绣仙鹤宽袍的男人就来了。   相较之下,他当然是喜欢女人,远远胜过男人。   "爷,今儿个这么有兴致,起得还真早啊!"杜峰意兴阑珊的招呼,连假笑都懒了。唉,苍夭作弄,偏偏他必须为此人效命。   "是你太迟。"   "嘿嘿,我是多花了点时间在小娇娇身上。"他早该在布置妥当后,即刻就离开芙蓉院,更不该用险招出城。   " 这次虽没有坏事,但是下次,或下下次呢?你花费在她身上的心神愈多,计划就愈容易功亏一篑。"   强壮的裸肩,满不在乎的耸了耸。"当初,不是爷您同意,让她追猎我,对计划有益无害吗?"   "当初是当初,现在是现在。事到关键,不容半点差错。"冷淡的语音,没有感情。   "所以,现在呢?"   回答很干脆,就六个字。   "把她给解决了。"   杜峰难得诧异,回头看着那人,浓眉一挑。   " 用什么方式?"   " 都行。"森寒的男声,讨论人的方式,如在讨论货物。" 就算是赏给你的,填你这几年的劳苦功高。"   杜峰双眼睁大,还用手猛掏耳朵,怀疑是自个儿听错。   "怎么了?"   "爷,你说了句人话耶!"喔喔喔,他是在作梦吗?   "我向来都说鬼话吗?"   "不,只是你从来没有把我当人看。"   "的确。"   "我就知道!"杜峰嘴角下垂,哀怨不己。"为什么我这么歹命?"   "是你咎由自取。"那人说得一针见血。"当年你沾惹罗梦时,难道还以为,能够全身而退?"   "这… … "他懊恼的直搔头。   唉啊啊,果然啊果然,古人说得有道理,色字头上一把刀,而且愈是绝色,刀锋就愈是锐利。要不是他本事超群,肯定老早就被砍得鲜血淋漓、零零碎碎,丢到郊外喂狗去了。   天下没有可以白吃的午餐。   天下也没有可以白玩的女人。   这个道理,直到遇上罗梦,他才明白。   话说回来,可爱呛辣的小娇娇就不同了,她可是主爷亲口允诺,慰劳他的甜美补偿。他色迷迷的舔了舔嘴角,脑子里瞬间就闪过,数十种能这样这祥、那样那样,好好"解决"她的方式。   "总之,一切交给你。" 这位爷说的话,从来没有如此顺耳过。   这也是杜峰头一次,如此心悦诚服的接下任务。   他看着那男人,露齿一笑。   " 放心,包在我身上。"   瑞雪茫茫,处处素染银妆。   一匹骏马在雪地上飞驰,穿过一片野梅林。树梢上梅花绽放,芬芳的花办被马匹奔驰时,扬起的寒风吹落。   被骑马的男人呵护着,侧身而坐的娇小女子,将素白小手探出淡紫色斗篷,接住纷飞的花瓣,凑到遮盖在白狐皮裘下的小脸前,轻轻吹了口气,望着花瓣再从手中飞出。   "把手伸出来,就不怕冻着了?"杜峰关怀得很,仿佛护在怀中的小女人,是他的心头肉,连稍稍冻着也舍不得。   小女人柔声笑着,在男人的怀抱中挪凑,依偎得更贴近,声音甜得几乎要淌出蜜来。   " 有您护着,紫妍哪里会冻着呢?"她软语嫣然,仰头上望,白狐皮裘滑开,露出一张艳丽妩媚的俏脸,黑白分明的眼里,盛满崇拜与依恋。风雪袭面,小脸染上飞霜,略显苍白。   杜峰抬起手来,抹去那些白霜,双夹紧跨下骏马,奔驰得更快了些。"前头有个茶铺子,我们在那里歇一会儿,让你喝些热茶暖身。"   "都听您的。"紫妍温柔可人,乖乖顺从,神情格外惹人怜爱。   离开野悔林后,再往山区方向奔驰片刻,座落在蜿蜒小径入口的茶铺子,不一会儿就映入眼中。   飞雪之中,茶铺的屋顶,冒着蒸腾的热气,让人看着就觉得暖。   骏马来到茶铺子外,才勒缓停蹄,杜峰先翻身下马,接着伸手将紫妍抱下,不让她的双脚沾着泥泞雪地。   只是,才刚踏上茶铺子的阶梯,他就陡然停步。   静。   异常的静。   就算风雪阻路,没有客人上门,铺子里也不该这么静。他闻得到茶香、听得到水在壶里滚沸,甚至看见阶梯上,客人进出的脚印,却听不到半点人声。   杜峰赫然醒觉。   有诈!   他足底一踩,才刚飞身后退,茶铺里同时有了动静。他唯一能做的,只剩保护紫妍不受半点伤害。   轰隆!   就听到一声巨响,整座茶铺陡然崩垮,一块原本藏在茶铺顶部,色泽如月、细密宽闻的巨网,粘住他踩过阶梯的足底,顺着他的后退的劲势扑展,他只来得及将紫妍抛出去,转眼整个人己被困在网中。   换作是平时,杜峰独自一人时,或许还不会中计,就算中计也八成逃得掉。但是,今日他的整颗心,都牢牢系在,怀中的紫妍身上,更不敢冒任何风险,连累佳人伤着一根发丝儿。   "杜爷!"摔落雪地的美人儿,急切的起身。   "紫妍,别过来。" 他挣扎着,还抽出刀子,试图划破巨网脱困。但是,那张网不但软如棉、韧如钢,而且还愈收愈紧,任凭他用尽办法,还是无法挣脱。   紫妍眨着水汪汪的眼儿.不听劝的上前,纤纤玉指攀住密网,努力想要帮忙,却半点奈何不得。   "怎么会这样?"她咬着红唇,不解至极。 第三章   杜峰隔着密网,握住她的双手,连忙劝阻。"这恐怕是传说中,用天蚕丝织成的天罗地网,非但刀剑难割,更是水火不入,一旦入网就束手无策。"   "算你还有点见识。"始终躲在暗处,揣着网绳的娇娇,终于看不下这隔网相看、浓情依依的景况,走到"猎物"旁,得意洋洋的说。"哼哼,君子报仇三年不晚。我轩辕娇娇报仇,可是五年也不嫌晚的。"   喔噢,苍天有眼,不枉她仧费一番工夫,多方打听,还去求人相助,这回总算、总算、总算是让她得手了!   她用力一扯,俐落的弯肘绕绳,天罗地网收得更紧,杜峰顿失重心,连站都站不住,狼狈的摔趴在雪地上,染得满头满脸一片白。问题是,他竟还握着,那妩媚女子的手不放。   虎爪只利近身,她抽出不常使用的长剑,嫉妒得眼角微抽,剑身猛地往他的手背拍去,力道之重只差没把他的手,像是拍蒜头般拍得七裂八碎。   "喂,还不给我松手!"握得这么紧,她怎么看怎么刺眼一不,不对,她这是在伸张正义,阻止他继续占那女子便宜!   嘛哩啪啦接连几下狠拍,不但杜峰痛得松手,就连妩媚女子也惊得缩手,百般柔弱的轻捂心口,站在一旁惶恐不已。   "紫妍姑娘是吧?"娇娇记得可清楚了。他方才喊的,就是这个名字。" 你不要害怕,这个人是恶名昭彰的淫贼,我会这么做,是为了不让他,再有机会欺辱良家妇女。"   水汪汪的眼儿轻眨,紫妍媚能勾人的视线,就在杜峰与娇娇之间游走,脸上的神情却比白雪更无辜纯洁。   "杜爷是个淫贼?"她大受打击,身子轻晃,柔柔的后退两步。遍地雪白衬着她的身段,更显得纤腰细细,上下丰满处甚是诱人。   "没错。" 娇娇点头,喉间酸意翻涌,几乎要呛咳出来。"他最擅长花言巧语,不论他先前对你说了什么,肯定全都是谎言。"   "这、这是真的吗?" 紫妍轻咬下唇,眼里己是泪花乱转。   "你虽然受骗,但这时离开还不晚。"她指着一旁的骏马,持续好言相劝。"不论你从哪里来,都快些骑马回去吧,这件事情我不会张扬,你的名节也不会受损。"   "那杜爷呢?"   还爷呢!   这家伙只配得上淫贼这两个字!   为避免吓坏无辜,娇娇挤出笑容,诚心保证。"放心,他插翅难飞,更没有机会泄漏你的事。"   紫妍迟疑了一会儿,望着杜峰的神情,竟还有些依依不舍。过了一会儿,她向娇娇点了点头,如似答谢,这才独自上马,头也不回的策马离去。   被困在密网里的杜峰,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,深深的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,? 惋惜几乎得逞的目标,竟然就这么逃了。   只是,还来不及吸气,娇娇己经猛的一脚,踩在他的口上。   "那女人是你从哪里拐来的?"她咄咄逼人的质问,一字一踏。"是富商或官家的妾室,还是哪家的寡妇?"瞧那年纪与媚态,拜倒在石榴裙下的男人一定不少。   "冤枉啊,是她拐我,不是我拐她… … 哇啊、别、别踢… … 啊… … "话还没说完,他己经被踹了好几脚。   "又在胡说八道!"她大步上前,改以剑尖戳着他的胸+膛,脚下靴子尽情蹂躏,他那张哄骗女人的俊脸。   "唉啊唉啊,说好不踩脸的,我就靠这张脸了!"杜峰连声嚷叫,再也顾不得离去的紫妍,努力护住俊脸。   [谁跟你说好了?]她踩得更狠,非要替天行道。   "你难道就不会舍不得吗?"他大叫。   "当然不会。"   "口是心非!"他指控。   "闭嘴!"   被当场揭穿,娇娇脸儿一红,顿时恼羞成怒,把手中的长剑一抛,手儿收入袖内,隔着袖子接住剑刀,将剑柄当成棍棒,朝杜峰的后脑用力敲下去--砰!   惨遭重击的杜峰昏了过去。   哗啦!   冷澈入骨的冰水,不留情的兜头泼来,原本昏迷中的杜峰,立刻醒了过来。   他眨了眨双眼,眨去几乎要冰凝成珠的水滴。凭着野兽般的敏锐本能,在这极短的时间内,四周的环境,与自身所处的状态,他己经全部了然于心。   这是一个破旧的小宅院,位处偏僻,该是猎户的住所。   屋里没有人声,猎户大概出门去了,院子里牵着垂绳,挂着几条腊肉,看色泽、闻味道,是野生的兽肉。而他此时此刻,也跟腊肉一样,双手被铁链绑着,吊在绳上晃啊晃。   而造成他后脑发疼,把他拖来这儿的元凶,正站在他面前,手里还拎着另一桶水,预备再往他身上泼。   "我醒了。"他连忙开口。   娇娇站在原处,虽然听得一清二楚,还拎着水桶不放,眯眼望着他考虑。"你醒不醒,跟我泼不泼水,没什么关系吧?"   " 你竟然这么狠心。" 他愁眉苦脸的叹气,可怜兮兮的看着水桶。"换作是一般人,被那么冷的水泼着,可是会连心跳都停了。""   你不是一般人。"她说得很肯定。   杜峰双眼一亮。   "瞳,对你来说,我是个特别的人?"   "不,我是说,你是个淫贼,跟一般人不同。" 她难得大发慈悲,有耐心对他解释。"所以,这些融化的雪水,都是为你准备的。"   "小娇娇,真看不出来,原来你颇有严刑逼供的资质。"   " 这该归功于你。"她露出甜甜一笑。   "喔?"   "为了这一夭,我可是想出了不少,能好好『 照顾』 你的方式。"她搁下水桶,伸出十指来,’漫条斯理的数着。"我想想啊,有泼雪水、烙火印、拖马后、浸醋桶、拔指甲,唔,还有涂你满身的蜜,让蚂蚁一口口咬… … "   杜峰啧啧有声,翻眼望着不再飘雪的夭际,感慨万千的自言自语。"唉,都说最毒妇人心,果然没错。"   "我还没数完呢。"   他可不想再听下去了,不着痕迹的换了个话题,黑眸往她身旁,一个约莫成年男人拳头大小的皮囊看去。   "天罗地网在江湖上,消失也有二十几年了,你是从哪里找到的?" 这玩意儿厉害得很,许多武林高手都曾遭殃,事实证明,连他遇上了都要甘拜下风。   她傲然一哼,没有隐藏不说,倒是很乐意说出宝物来处,证明对他深恶痛绝的人,多得能填满整条大运河。   "这是我向当今公主借来的。"以往她太骄傲,不愿意请求协助,如今改弦易辙,果然就有斩获。   他的下巴差点掉下来,难以置信的大叫。   "龙无双?"   "没错。"   先皇只有一女,非但是庶出,还从了母姓,隐匿皇家血缘二十余年,直到皇上下旨婚配前,才封为护国公主。   "我得到线索,知道此物下落后,立刻央求公主出借。"提起龙无双,娇娇不论语气与神情,都有着深深敬佩。"公主大人大量,知道我借此物,是为了惩除恶,不但立刻借给我,还慎重交代,要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。"   杜峰的脸色,乍然变得恼恨,咬牙切齿的低吼。   "那对夫妻,都不是什么好东西!"他愤恨的语气,像此刻提及的两人,是有着深仇大恨的仇人。   "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?"她听得刺耳,可不服气了。"护国公主龙无双,虽是先皇庶出,却不眷恋皇家奢华,自营龙门客栈,夫婿公孙明德更是当朝宰相,国之栋梁,为国为民鞠躬尽瘁,从无半点私心… … "   她愈是赞扬,他的脸色就愈难看,嘴里嘟嘟嚷嚷,不满之情溢于言表,完全没有半点掩饰。   "够了够了,省省那些歌功颂德,我耳朵都快烂了。"他不爽到极点。"哼,你信他们,却不信我。"   "当然!"   一边是公主与宰相,一边是被通缉的淫贼,该要相信谁,不是清清楚楚、半点都不用考虑的事吗?   "好啊,那现在呢?你要把我逮去领赏吗?" 自尊心严重受损的他,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。"既然死活不论,你提着我的脑袋去,也是可以领赏的。"   "我不杀人。"她转开视线,没有看他。   "是舍不得杀我吧?"   娇娇粉脸一红,抽出长剑,唰地直指他的脸,剑尖只差一寸,就要戳穿他高挺的鼻子,毁了他引以为傲的俊脸。   "我问你,刚刚那个紫妍,到底是什么人?"她威吓的伸剑,在他眼前比划过来,再比划过去,像是屠夫在找寻下刀处。   虽说事有轻重缓急,逮到杜峰的第一件事,绝对该是将他移送法办,或是拖回大风堂里,私下把他碎尸万段,为罗梦大小姐报仇。   但是,她不知怎么的,却把他就近拖来,找到这个小院落,一心一意就想问出,那个跟他亲昵相依的女人,到底是什么来历,能让他又宠又怜的,舍不得她沾着雪,连被抓的时候都还要十指交扣。   杜峰扬起浓眉,眼里藏笑,先前的不悦全抛脑后。   "她是我的仰慕者。"呵呵,有人吃醋了。   长剑扬起,映着雪光,流灿逼人,狠打在他身上。   "唉啊!"   杜峰吊在绳上,跟着几块腊肉在风中晃荡,惨叫着向左转了好几圈。   "她是哪里人?"   "不知道。"   长剑又打,重击有声。   "唉啊!"这次,他改为向右转,同拴在一条绳上的腊肉,不堪激烈晃荡,全都不再共患难,摔落到雪地上去了,绳上只剩他形单影只。   他愈是不答,她就愈是恼火,气得直想跺脚,却又倔强的忍住,知道那样只会让他得意不己。   " 你到底说不说?"她又打了一下。   "能说的我都说了啊门他满脸无辜,在绳上转啊转啊转,转到底了之后余劲犹在,还反转了几圈才停住。   娇娇咬紧红唇,怒火直冲脑门,觉得头上都要冒烟了。   "你就这么护着她?"她没有发现,自己己经在踩脚,更不知道为什么要气恨,胸口又为什么会疼痛难忍。   抽打无法解恨,她改用剑尖,一下又一下的戳他胸口。   "轻点轻点,再戳就真的要见血了。"杜峰哇哇大叫,只求脱困,却低估了她在意的程度。"只要你停手,我发誓就以身相许,终生任你蹂躏。"   "别跟我耍嘴皮子!"她丢开长剑。   "喂,小娇娇,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吗?要知道一"   哗啦!   话还没说完,水己经泼来。那桶水终究还是派上用场了。   " 过分?这算过分?"她忿忿质问,把水桶也往他头上敲,恨不得敲出个洞来。"这跟五年多来,你对我的所作所为相比,根本微不足道。" 杜峰甩去脸上冰水,潜运雄浑内力,热力在内流转,不但暖住筋脉,就连沁湿的衣衫,也被暖得蒸出水雾。   隔着渺渺水雾,他的黑眸有些蒙咙,看不清眼底深意。   "我会负责的。" 薄唇吐出这几个字。   娇娇蓦地一楞。   低沈的嗓音无尽温柔,蕴着难敌的魔魅力,震动她的耳,也震动她的心。有那么一瞬间,她其实被说服了… …   不!   粉脸发烫,心跳紊乱的娇娇,急忙用力甩头,甩开备受动摇的情绪,不敢相信刚刚才对旁人义正辞严,指称他满口谎言的自己,竟会傻到险些信了他。   "你、你欺凌了多少姑娘,难道个个都要负责吗?" 她凶狠的逼问,再次抓起长剑,狠拍他的身侧,专挑最痛的地方下手,严惩他乱了她的心。"那么,罗梦大小姐呢?你怎么不对她负责?"   "她嘛,不需要我负责。"他坦承。   "对,因为你是淫贼,就算要负责,也是辱没了她。"她打。   "我不是这个意思。"   "那你是什么意思?" 她再打。   "你、你倒是先停手啊!"   "想得美!"她打打打打打。可是,无论她打得再用力、打得再多下,却仍不足以解怒,更无法让她忘记,那一瞬的动摇。   她无法原谅自己。   不过.她更无法原谅这个罪魁祸首!   剑影乱闪,她深吸一口气,预备继续质问时,心中却陡然一动,敏锐的感受到,身后突然有了动静,连忙持剑回身。   掩住的木门倏地炸裂,袭击的人还没现身,暗器己经先发,无数奇门暗器,包括手戟、飞刀、孔雀翎、铁殡琴等等,她认得的或不认得的,全都喂饱剧毒,泛着殷蓝色泽袭来。   暗器如雨,但凭她的身手,要闪躲还来得及。   只是,她这么一闪,吊挂在绳上的杜峰,就成了活靶子.肯定会被射得像是刺猬,就算内力再深厚,也会当场毒发身亡。   在短短瞬间,她想也没想,脚步更没有挪开,反而整个人挡在他身前作为屏障,挥剑圈绕为圆,姿态曼妙如舞,有效化剑为盾,挡下所有先发或后到的暗器,叮叮当当之声顿时不绝干耳。   "小娇娇,我好感动,你竟然愿意舍身救我。"杜峰挂在绳上,不顾身处险境,还有心情发表感言。   "闭嘴。"   "说谢谢也不行吗?"   她没有理会,警戒的注视着,门外出现的十多个陌生人。那些人有的邪笑、有的阴沈、有的难掩杀气,全都不怀好意,那个名为紫妍的妩媚女子,竟也赫然在列,站在杀手的队伍中,显得手足无措。   " 看你惹出来的风流祸!"气氛紧绷,她没有时间放开长剑,改换熟悉的虎爪,冷汗沿着背脊,一滴又一滴的滑落。   "我?"   "还装什么傻,肯定是那女人的夫婿戴不得绿帽,逼她领人来找你报仇了。"她预备迎接苦战,身后的他却还有闲情逸致,干笑了好几声。才踏入院落里,杀手们毫不浪费时间,即刻动手。   十多个杀手攻来,她见招拆招,挡去大半攻击,但是毕竟寡不敌众,只能守不能攻,渐渐落了下风。   三个杀手看准娇娇的弱点,不再正面强攻,转而飞身到她的视线死角,分用拳、爪、钩,攻她的颈、腰、膝,要将她当场分成四截。   兵器的寒气,在划破肌肤的前一瞬间,绳上的杜峰陡然双手一挣,铁链碎落满地。他迎身档下偷袭,双手对着六手,像是遇着好友似的,热络的握着对方的手猛摇。   "嘿,别急。"他笑嘻嘻的说,语气轻松。   杀手面露惊讶,抽手又要再攻,杜峰籍制这三人,转身上动投入杀阵,身形快得如鬼似魅,抢到娇娇身前,嚣张的大嚷大叫。   "都先来跟我过招吧!"   趁着这机会,她才得以喘息,眼角不经意瞄见,战围之外,裹在淡紫色斗篷里的诱人身段。   紫妍慌得脸色煞白,跌坐在雪地上,即便是刀光剑影,都己经近到映在她的脸上,她还是一动也不动。   一般女子遇上这惊险的场面,肯定是被吓得腿软了。   娇娇低身滑窜,躲过热战正酣的杜峰等人,与生俱来的正义感使然,让她决定先把人救走再说,免得刀剑无眼,误伤无辜。   "过来,我先救你走。"她揽住紫妍,护住那让男人垂涎、女人嫉妒的媚人娇躯,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杜峰。   就因为这样,她没有瞧见,紫妍神色愀变,一改先前的惊慌,反倒笑得柔媚入骨,靠在她耳边吐气如兰,半点也不紧张,更别说是胆怯。"谢谢轩辕大镖师。"甜腻的嗓音,伴随着轻笑。"只是,我可不想走。"   娇娇愣了一愣,才刚低下头,就看见紫妍双手扬起,指尖挥出一团红雾。红雾罩脸时,她才发现那原来是极细极细,带着如能销魂般芬芳的沙,窜入她的口鼻之中。   随即,一阵诡异的热流,从腹间漫开。   该死!   娇娇在心里咒骂自己的疏忽。   她被暗算了。 第四章 @  热力弥漫,娇娇身子软倒,不由自主的喘息。   "轩辕姑娘,受了这些『 春蚀散』 ,感觉如何?"   紫妍蹲下身来,凑近那酡红的脸儿,隐藏在妩媚笑容下的,是恶意的歹毒。[这是我特别准备的礼物。]   娇娇倒抽一口气,心里惊慌,血气流转更快,更助长了药发挥的速度。   一只白嫩的手伸来,抚过她热烫的脸儿,那凉凉的抚触,让她蓦然一惊,努力偏过头去,想要避开那只手。   "瞧你的身段,该是还不解人事吧?" 紫妍笑着,也不再摸,反手指着身后。 这里有这么多男人,你就选一个,或者让他们全都来帮你,不仅能够解毒,还能令你销魂,岂不两全其美?"   如此? 凉世骇俗的提议,也只有邪道中人才说得出口。   娇娇咬紧红唇,用内力压制药性,偏偏药性太强,就算拚尽她的内力,也难以支撑太久。   "我、我才不要… … "她不肯屈服,红嫩的唇瓣,都被咬出血来。   "不要?呵呵。"紫妍歪着头,伸出食指划在雪地上,鲜艳的红痕异常醒目。   [春蚀散,既是药,亦是毒药,你若是不肯与男人交合,药就会腐蚀五脏六腑,让你活活痛死。]   "那也休、休想… … 让、让、让我就范… … ]她愈来愈虚软,连拒绝都说得好艰难,最后几个字,己经是急促的喘息。   "久闻江湖上都尊称你一声虎姑娘,看来不只是你善用虎爪,跟你这倔子也有关系。"   紫妍收回手来,兴味盎然的说着。"啊,我还真好奇,你能撑多久。"   那恶意的目光,让娇娇痛恨不己,好想出手击杀,为江湖除去一个祸害。但是此刻的她,要压制药性己经太勉强,虚弱得颤抖不已,根本无法杀敌可恶!   她防备着男人,却忘了防备女人。   绝望涌上心头,娇娇闭眼吸气,大量的汗水,随着颤抖的长睫滴落,流下泛红的粉颊,如似泪滴。   她甚至试图咬舌自尽,却连这一点都做不到,牙关的力道,只够咬痛舌头,却无法咬断,连求死得痛快都不能… …   突然之间,狂风扫来,她颤抖的身子,被拦腰抱进宽阔又熟悉的胸膛,毫不费力的凌空而起。她几乎是立刻就知道,抱住自己的人是谁。以往觉得热烫的膛,如今却让她觉得凉而舒适,只要贴着他,体内那焚身的热火,似乎就能舒缓一些。她不由自主的,像只撒娇的猫儿般,在他怀中磨蹭着。   攻击的震动,透过男身躯传来,但强健的手臂,始终将她安全的护在怀中。   她听见耳边风声呼啸,还有后方传来,紫妍的怒叫声。   "杜峰!"   "她是我的。"他头也不回的说。   凭借着卓绝轻功,杜峰足踏飞雪,不留任何足迹,以极快的速度,很快就将追兵全远远抛在脑后。   热。   好热。   那种热,烧得她全身发痛、浑身滚烫。   香汗淋漓的娇娇痛着,内力早巳失守,春蚀散的药,在血脉里恶毒翻腾,折磨得她双眼赤红,比被钝刀片片凌迟更痛苦万倍。   当耳畔风声停住,杜峰将她放下时,她己是药性攻心。   "小娇娇?" 他小心轻拍着,那烫得吓人的小脸,向来的从容与莞尔,早己消逝不见,此刻深邃的黑眸满是担忧,薄唇抿得极紧。她勉强睁开,朦胧的双眼,只是被他轻拍,就痛得有如刀刺。   因为身为处子,对春药反而更难忍受,望见眼前的杜峰,她喘息出声,蜷缩在岩壁后的雪地上,紧紧夹住双腿,以及腿间的丰沛濡湿。   灼身情欲,是世上最难捱的需要。比渴时的水、饿时的粮、病时的药,都更为动摇心智。   "呼、哈啊… … "娇娇抱住自己,心神恍惚,不敢再看他。   她想要他。   药性让她渴望男人。   但是,让她恐惧的是,她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只是杜峰,还是任何男人都可以。不论是前者,还是后者,都是她不愿意承认的。   "不、不要、不要碰、碰我… … "她喘息着,蜷缩得更紧。痛楚就凝结在腿间,最湿润的那一处。   杜峰双眉紧拧,不顾她的抗议,扳起她软弱的身子。映入眼中的,是被汗湿的衣衫紧贴,曼妙曲线一览无遗的娇躯。   他测过她的脉搏,知道春毒己深,才在这里停下。他甚至没有时间,去找一处温暖的地方.   他曾经发誓,总有一天,非要她开口求他,才会要了她。但是,如今她中了春毒,他别无选择.只能违背誓言,而她却还在苦忍,甚至拒绝他的触碰。   "你会死的!"他低吼着,恼怒至极。   "我… … 我… … 宁可死… … "   黑眸燃怒,瞪着汗湿的小脸。春蚀散效力极强,换作是一般女子,早已是忍不住煎熬,肯定会开口哀求,一解情欲焚身之苦,以及惨死的下场。但是,娇娇却是宁死不屈。   你迟早会求我的!"这个女人,到底有多么倔强?   她剧烈喘息,颤颤拾起头,仰望着眼前的杜峰,用残余的最后一丝理智,逼得自己开口,咬伤的唇办间,吐出的是破碎的语音。   " 我、我现在就、就求你," 她终于下定决心,知道自己即将崩溃。 "你杀了我吧!"这是她所能想出,最好的办法。   杜峰难以置信。   杀?   他哪里舍得?他都等了这么久,跟她玩猫捉老鼠玩了那么多年,就为夺得她的心、她的人,就只要她心甘情愿。   发生这种事,他可是比她还不甘心啊 !   可是事己至此,他的人就在这里,可以为她解毒,让她活命,她却偏偏不用,还求他杀了她?对一个男人来说----还是一个有淫贼之名的男人----简直是最大的污辱!   "我不会杀你… … "杜峰咬牙狞笑,心头又痛又恨,既疼又恼,一双黑眸深不见底。"我要救你。"   她的心跳紊乱,本己视死如归,却在听见他的回答时,被惊慌的浪潮袭击得摇摇仧坠,几乎就要室息。   "不、不要… … "那比死亡,更让她胆怯。   春药的毒性,让她小脸满是潮红,额间那抹深红,更是触目惊心!   杜峰半眯着眼,知道她己是药性上脑,不能再等下去,毫不留情的抓起她,健硕的男性身躯,强迫她只能虚弱的站着,夹在他与石壁之间。   石壁冰冷,但是他强硬的褪下,她下身长裤的举止,让她全然忘了冷。   好热。好热。她热得无法思考,脑海里一片混沌。   当他的刚硬贴上她柔软,她岌岌可危的克制就迅速崩解,即便被春水浸湿的长裤褪下,被大手分开的嫩红腿间,泄漏几丝湿滑水线,羞意却渐次淡去,她再也说不出抗议,只余声声急喘。   风雪、寒冷、恩仇,此刻全都消失。   天地仿佛只剩下她与他。   "小娇娇,抱歉,我无法看着你死,我非救你不可。"杜峰以额抵着她的额,哑声低语。将她的双腿分跨在双手上,将她摆布成最适合他的姿势与位置,才扯下腰带,以胯下赤裸的坚硬,揉挤她的娇润的花办,直到嫩弱的花径再无掩护。   "嗯啊… … "她哀叫一声,纤腰绷挺,像被刺穿的小鹿,颤抖得厉害,盈满泪水的双眼里满是困惑与怯意。   他猛力闯入她的紧室温润,把她的双腿分得更开,便于接下来的冲刺。   "就算完事后,你要追杀我一辈子,都行。"他咬紧牙,额上也浮现汗水,执意推进得更深更深,占有她的全部。   朦胧的眸子,望住那双黑阵,如似半梦半醒。   就算破身时有些疼痛,她也感受不到。是春毒作祟,抑或是别的缘故,让她己经太渴望,在他进入的时候,就陷溺在灭顶的欢愉中… …   他的刚硬,一寸寸将她挤开,填补了难忍的空虚。   "啊啊、啊啊… … "她颤颤呻吟 ,十指揪抓着他的衣裳,当他要退出的时候,还慌忙的扭着纤腰,亟欲留住他,舍不得他离去。   这个太过诱人的举动,让杜峰嘶声咆哮。虎腰连挺,一次比一次更重、一次比一次更硬,将她抵在岩壁上,随着冲刺而摆动。   每次奋力冲刺,都榨出她的娇唤,被迫分开的双腿,不知何时也主动紧环他的腰,回应他的凶悍,甚至生涩的迎送,凌乱的长发柔弱的摆动。   眼角的泪珠,因为难忍的渴望、因为无法自抑的欲求,因为心中那不知名的什么,因为他悍然的挺进,串串飞落。   他的眼好黑好黑,几乎是带着恨,又好似有着怜,冲突又矛盾。   除了他带来的感觉,她什么也无法再想,脑海里的意识被那狂猛的激情攻得崩解碎裂,除了身前这个男人,她再无法多想任何事。   她的神魂、她的身子,都陷溺在欢愉中,嫩嫩的红唇时而泄漏娇,时而无意识的叫唤着他的名。   那失神的叫唤,让杜峰更难自制,揉挤得更深切、更凶猛。   虽然,他未中春毒,但是她的叫唤、她的回应,远比世上任何一种药更厉害,教他也失去理智,除了在她的紧室中埋身冲刺,贪婪享用她的湿热,将她一次次送上巅峰之外,全都忘怀。   风雪之中,她的娇伴随着他的低吼,飘荡在无人的旷野。   风声尖啸而过,像是鬼哭神号。   那声音,吵醒了娇娇。   起初,乍醒的时候,她的神智还有些昏沉,就像是作了一个纷乱难醒的长梦。   梦里有刀光剑影、红色的粉末、女人诡异的媚笑、难熬的热与骇人的欢愉,以及那双深邃的黑眸。   所有的一切,如梦般消失,残余的只剩她腿心之间,最羞人处的微微痛楚。   娇娇想起来了。   她中了春蚀散,在风雪中,无耻的与杜峰… …   身上的酸痛,是不可抹灭的铁证,纵然她记不得全部,但是闪过脑海的几个画面,己足够让她羞惭不己。   极为缓慢的,她坐起身来,盖在身上的毯子滑落,露出留有吻痕的肌肤。白嫩的肌肤上,处处有着凌乱狂野的证据,就像是他在她身上烙了无数的印 。   娇娇咬着唇办,抓起被毯遮掩自己,用手环抱着双膝,保护着不再完整的自己。   这是一间整洁的小屋,陈设简单,上的床褥陈旧而干净。此时此刻,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,却也半点都不在乎。   屋子里、床榻上,只剩她一个人,旁边的被褥凉透,不知道是同寝的人离去,还是根本就没入睡过。   杜峰不见踪影。   再三环顾四周,确认连屋外也无人时,毫无表情的苍白小脸上,才渐渐浮现哀伤。她紧紧揪住毯子,觉得口像是有一只手,也在紧紧揪着她的心,拧出绝望、失落、惆怅,以及深深的腻恨.   她想狠狠的咒骂自己,为什么竟还有期望。   杜峰当然是走了。   他是个淫贼,所要的就是女人的身体。就算多年来,他再三救过她,还时常逗惹她,甚至让她迷惑,但是那些手段,毕竟也只是他的游戏。如今他终于得逞,在她中了春毒时,理所当然的得到她的身子后,还有什么理由需要留下?   温热的水雾,弥漫她的眼前,泪水如断线珍珠,一颗颗的落下。   昨日之前,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哭过。   爹娘死的时候,她没有哭;行镖遇上最危急状态时,她没有哭;追击杜峰屡屡挫败,被摆布非礼时,她没有哭;就连身受重伤的时候,她也没有哭,   那么,为什么昨日的那时,她竟掉了泪?   就算昨日的泪,能推诿是药毒发作,难以控制自己。但是,为何在知道,他己经离去时,她会又再落下泪来?   行走江湖,尤其是追缉淫贼,她早己明白,贞洁总有一天难保的事实。她清楚晓得,她的泪水,不是因为失贞,而是更难言的原因… … 她多么恨,自己会在意杜峰的去留,甚至还为此落泪。   倔强的子,压抑不住此时的软弱,她几次抬手,用力抹掉眼上的泪,却始终抹不干。就算苛责自己,不该再哭泣,泪水还是纷纷滚落。   她不要哭!她不该哭!她该要振作起来,为了罗梦大小姐、为了大风堂,继续去追缉杜峰!她、她、她… … 她… …   紊乱的心思难解,小屋的木门却在这时,从外被人打开,映入雪霁天晴的难得暖暖冬阳。   娇娇猛地转头,连泪都忘了抹,因为走进屋内的高大男人,瞬间惊愕得脑中一片空白,双眸圆睁、红唇半开。   "你醒来多久?"   杜峰笑咪咪的问.满身都湿透,手里提着几条肥鱼。下一瞬间,笑容冻住,他表情立刻变了。   连一眨眼的时间都不到,他己经来到床榻旁,用手轻柔的抬起,她泪湿的小脸,用粗糙的拇指逐一抹去泪珠。   "你在哭。"从容的神态,难得竟有些慌了。   泪流满面的她,硬是不肯承认。   "没有"   倔强的谎言,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,重新扬起嘴角,还伸出双手,把她抱进怀里,又怜又宠的哄着。   "是瞧不见我才哭的吧?"他乐得眉开眼笑,重重的吻了吻,她的小脑袋。"乖,别怕,我这不就回来了吗?放心,我哪里都不去,一定陪在你身边。"   被说中心事的娇娇,用力推开他,恼羞成怒的抵抗。   "我才不需要你陪!"她才不要让他,继续瞧见她的软弱。再者,她不敢承认的是,自己也不知道,该怎么面对杜峰。   "春毒刚解,你的身子还很虚弱,我不照顾你怎么行呢?" 他勾着嘴角,握着她长发在指间圈绕,态度比往昔更亲昵,仿佛护在怀里的她,是专属于他的珍宝。   被眷宠的感觉,让她倍感惊慌,急忙抽毯后退,遮掩自己的赤裸。   "杜峰,你不要以为,得到我的身子,我就会成为你的女人!"这个念头令她觉得害怕。失贞是一回事,但是,属于他又是另外一回事。   "你己经是我的女人了。"他的笑容渐褪,黑眸慢慢眯了起来。"你忘了昨日的事吗?我很乐意从头到尾,仔仔细细的说给你听,帮助你恢复记忆。"   "那是你乘人之危"她指控。   深邃的黑眸里,露出危险的光芒。他缓慢的上了床榻,还在滴水的身子,刻意朝她逼近。   "这是该对救命恩人说的话吗?"杜峰逼问,双手撑在她两侧,居高临下的俯视着,被困住的她。   水珠落到她的身上,冷得让她颤抖。但是.他的逼近,让她颤抖得更厉害。   "你为什么不让我死?" 她近乎绝望的问。如果死了,她就不用面对他,更不用面对,原本藏在内心里,现在却无法再自欺欺人的情感,杜峰的俊容,微微的扭曲,深幽的眸光仿佛能看穿她。   "我不能。"他咬着牙,吐出回答。   因为过于惊慌,她反而笑了,笑声尖锐刺耳。说是笑,却比哭更难听。   " 也对,我可是你的战利品!"笑声一出口,就停不住了,她笑到流泪。 "想我轩辕娇娇,耗费多年追缉你,却落得失身于你,一旦传遍江湖,你这淫贼的手段之强,不知又会受到多少人赞叹。"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!   他注视着她,高大的身躯悬宕不动,沉默得像是连呼吸也停了。半晌之后,他才又开口,语气恢复从容。   [你应该饿了,我去煮锅鱼汤,让你暖暖身子,才能尽快恢复体力。] 他的语调没有得意,也没有嘲弄,异常的沉静。   娇娇身子一僵,瞪视着他潮湿的身躯、潮湿的乱发。   冬季严寒,水面都结冻成冰,要逮到那些肥鱼,就必须要打破冰层,在寒冻入骨、光线幽暗的水中泅泳。就算是他这种高手,要在那种状态下,捕抓到潜藏水底的鱼,也要费上一番工夫。   然而,他会这么做,竟是要为她煮碗热热的鱼汤。   "不用煮什么鱼汤,我不会喝的!"娇娇叫喊着,只觉得自己的某部分,因为他的言语、他的行为,都在渐渐崩毁。"你己经得到我的身体,用不着再惺惺作态。"   杜峰直视着她。   "我想要照顾你。"那语调缓之又缓、柔之又柔,却远胜武林高手的绝招、恶毒女子的春药,有着强大的破坏力。   "为什么?"她的声音在抖,明知不该听,却忍不住要问。  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、万分确定。   "因为,你是我的。"  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,为什么听见他说出口,她还是会心神撼动,惊恐得无以复加?   "我不是!"她恼恨的喊着,坚决的否认。   他却不改其词。   "你是。"   惊惧之际,娇娇想也不想的抬手,朝着那张俊容,狠很的挥出一巴掌,仿佛用力的挥打,就能挥定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。   啪!   这一巴掌打得又重又响.   那清澈的响声,以及手上的刺痛,让她陡然愣住了。   他的武功远胜于她,加上她现在身体虚弱,这一掌绝对不该打得中。他之前总也爱闪,闪了来气她、逗她。但是,他这次就是待在原处,闪也不闪,任由她打红了他黝黑的颊。   因为泅泳捕鱼,他的肌肤到现在还是冰冷的。   "你为什么不躲?"她小脸煞白,心中有些歉然,竟也有一丝疼,那疼教她骇然,忿忿不平的怒问。   他勾起嘴角,淡淡说道:"小娇娇,这改变不了任何事情。"   ”住口”   她恼羞成怒,再度扬手,朝着他的脸挥去。只是,这一巴掌,却在看清他黑眸深处,满盈的苦涩时,陡然僵停在他脸旁。   如果,他得意洋洋、傲然讥讽,她的怒气就顺理成章。偏偏,他嘴角上扬,双眼却泄漏了苦涩,仿佛比她更难受。   那眼神卸除她心中的武装,无法再以怒气伪装。僵在他脸侧的小手,有些颤颤,伸也不是、缩也不是。   杜峰看着眼前泪眼盈眶,又恼又恨,矛盾挣扎的女人,他抬起手,化被动为主动,握住她的手,贴住被打红的脸。他的视线锁着她,比有形的牢笼更难逃脱。   [不论你信或不信,我都要说。] 他的薄唇吻着她柔嫩的手心,徐缓的低语,慎重得如说出口的,是诚心诚意的誓言。"你对我而言,绝对是特别的。" 第五章   风雪在屋外呼啸着,几日未停。   杜峰对她的照料,可说是无微不至。   娇娇原本打定主意,要冷淡到底,不去在意他的一举一动,直到气血恢复之后,就尽快离开这里、离开他的身边。   但是,外头风雪呼啸,再加上她不吃不喝,不论他把什么食物,细心的挟到她嘴边,或是搁在床榻边,她就是碰也不碰,身体别说是恢复了,反而愈来愈虚弱。   不论她吃或不吃,杜峰仍旧在炉火上,煮着香味四溢的鱼汤。   他一早就去泅泳,带回肥美的鱼,处理干净之后,再用融化的雪水,熬煮不久前还活蹦乱跳的鲜鱼,还调整柴火,让鱼汤维持着微滚状态,如此往往就要耗去半夭时间。   总要等到天黑后,确定她不吃,他才会拿着木构,粗犷的大口大口,吃下鱼肉与热汤.把整锅吃个精光。   到了隔天,他又去抓鱼,不厌其烦的重新烹煮,为她准备的吃食,总是最新鲜可口的,不留隔夜的汤。   才熬到第四天,娇娇己经饥肠辘辘,饿得头昏眼花。屋里飘散着鱼汤的鲜味,但是相较于食物,杜峰的举止更吸引她的注意。   身为淫贼的他,己经得到她的身子,为什么还要费心照顾她?如果,他是贪婪的想要需索更多,却又不曾再逼她交欢,甚至远比她失身之前,更规距上千百倍。   追缉他多年。她当然也见过,他跟不少女子相处,却从来没见过,他对待哪个女人有这么用心。   你对我而言,绝对是特别的。   这句话,始终在她脑中回荡。   她忘不了他那时的语气、那时的眼神。   没错,她可以不相信,杜峰所说的言语,毕竟他前科无数,说的话未必可信。   但是,她却无法否定,亲眼所见的事实。   特别的? ? … 他对待她,的确是特别的。   [鱼汤好了。]站在炉火边的杜峰,开口打破沉寂,用木杓舀了一碗热汤,端到床榻旁边搁下。"你先喝些汤。] 他没有逼迫,又走回炉火边。望着他离去的身影,娇娇不由自主的抬眸,看着他的一举一动。他像是察觉到,她追随的视线,侧过头来,对着她弯唇一笑。   那笑,不是嘲弄,也不见他惯常的玩世不羁,而是意味深深的温柔。   娇娇心头一跳,像是被当场逮着的偷儿,心虚的转开视线。她低下头去,避开他的视线,却望见他煮的那碗汤。   碗里的鱼汤还冒着白烟,色泽仧白,香味扑鼻,令人垂涎三尺。   京城里头,能尝到最上等美食的地方,该数护国公主所经营的龙门客栈。客栈内的吃食,用料最精、烹调最讲究,天下餐客无不趋之若鹜。   她也曾尝过几回,龙门客栈里的珍送佳肴,好吃得连舌头都差点吞下去,更在客栈里听过餐客们说:千滚豆腐、万滚鱼。知道要将鱼汤烹调得色泽乳白如奶。除了耗费时间,还必须极为细心与用心----他的细心与用心,她全看在眼里。   这碗鱼汤,比他的笑,更让她动摇。   终于,她伸出手去,第一次捧起汤碗,感受汤碗的暖烫,暖着她冰凉的手心,也渐渐暖了身子。   是长久的饥饿,或是她不肯承认,终于败给他的耐心。总之,她将汤碗捧到嘴边,小心冀冀的尝了一口,然后又一口、又一口,直到唇办再也舍不得离开汤碗… …   调味简单却滋味美好的鱼汤,没有半点的腥味,从喉间吞咽而下,暖和她的身里,祛除难熬的寒意。   "好喝吗?"杜峰的声音,从炉火边传来。   "不怎么样。"她没有看他,视线盯着见底的汤碗,说出违心之论。   凭他的眼力,肯定能看出,汤碗己经空了。而他敏锐的观察力,不可能没看见,她方才喝得津津有味的模样,但他却没戳破她谎言。   为了强调,娇娇抬起头来,僵硬的搁下汤碗,对着他说道:[我会喝你煮的汤,只是为了决点恢复体力。]   这是事实、这是事实、这是事实…她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。   这只是他温柔的狡计,那些夫人、姑娘们,肯定也是因此,才会让他摘了心、占了身子。   她一而再、再而三的告诉自己,她只是为了不中他的计,才喝汤的,她不会对他动心,她愈快恢复体力,愈能早点脱离这境地,愈能快点将他绳之于法。   " 我知道。 "他从善如流,用木杓又舀了一碗鱼汤,再另外舀了一碗鱼肉。"那就别只是喝汤,也吃点鱼肉。"   她假装考虑了一会儿,才勉强点了点头,看着他双手各拿着一碗汤、一碗肉,走到床榻边后,好整以暇的坐下。   杜峰虽然什么都没说,但是她就是讨厌,他嘴角啥着笑,那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,像是他洞悉的事,比她所说的、所表露的更多。"再喝一碗汤。"他说。   娇娇搁下空碗,去接另一碗鱼汤。这回,她克制着不要喝得太快,慢条斯理的小口小口咽着,不肯泄漏半点馋样。   边喝着鱼汤,她眼睫低垂,不着痕迹的去偷瞧,他坐在一旁做什么。只是不瞧还好,这一瞧可让她讶异不己,别说是喝汤了,就连眼珠子都快滚出来。   杜峰竟然拿着筷子,正把鱼身上的刺,一根根的挑开。大刺还容易,密密麻麻的小刺就麻烦得多,纵使他眼明手快,挑出无数的小刺还是一项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。   她注视着,那一根根被挑出的小刺,一颗心仿佛也浸润在热汤里,漫着阵阵暖流,夹杂着不知所措,还有一丝丝的甜。   每一下仔细的挑拔,都像是从她心中,拔去一分抵抗、一分芥蒂、一分厌恶与痛恨。她的心跟那碗鱼肉一样,无法拒绝他顽强的耐心。" 你没有别的事好做了吗?" 她气冲冲的脱口而出,希望他能够停手,最好是能凭借恶劣语气,让他停下动作。   他却不怒反笑,手中筷子没停。   "这就是最重要的事。"   "我不会领情的。"她顽强的抵抗,其实却明白,这句话不仅仅是说给杜峰听,更是说给自己听的。   "没关系,"他笑着耸肩,抬起头来,望着她的眸光深邃无底。"我只是在做,我一直想做的事情。"   娇娇闷不吭声,赌气的喝着鱼汤,咕噜咕噜的喝得一干二净。   "别喝得那么快。"他又有话说了。   "要你管!"她气哼。   低沉的笑声,在耳畔响起。她手里的空碗被取走,换了一碗鱼肉。"来,吃吧。"他的语气不是劝,清楚那只会造成反效果。   既然有食物,她又饿了几天,明白跟肚子过不去,吃亏的只是自己。她索不再顾忌,接过筷子,端起碗来吃着。   雪白的鱼肉,鲜嫩而可口,炖煮得又软又绵,再加上鱼刺都被挑得一干二净,吃进嘴里就像上好的豆腐,美味而容易入口,对身体虚弱的她来说,是最适合的食物。   她闷头吃了快半碗,没听到身旁有动静,内心在意得像是有猫爪子在抓啊抓,终于忍不住掀起长睫,朝他瞄了一眼。   杜峰坐在原处,俊容上的笑,能令任何女人卸下心防。   而她,只能勉强支撑久一点点。   [笑什么?]她质问。   [我很高兴,你终于肯吃了。] 他笑意更深,声音低哑,注视她的眼神,像是眼里只容得下她一人。   娇娇心儿猛跳,想到他这几日的忙碌,就是为了等待她进食。这样百般疼宠、千般珍惜,世上有几个女人能够遇见?   她看见他日复一日的熬汤,却没有看见,他也日复一日的,把鱼刺挑得干干净净。如今她才知道,为什么他深夜里,豪迈吃尽整锅鱼汤时,连一根鱼刺也没有吐。   他就这么默默的做着,没有威逼,也没有强迫,要不是她自愿端起碗、拿起筷子,根本也不会发现,他为她做的这些事。   一时之间,万般思绪涌上心头,娇娇又吃了一口鱼仧,才把滚到舌尖的那个谢字,又吞回肚子里。   她作梦也没想到,会有想向他道谢的一日。一如她作梦也没想到,他会如此温柔的疼惜她。   [这里是哪里?] 为了压抑紊乱心绪,她刻意换话题,不容许自己再多想。   "不都说狡兔有三窟吗?这是我最隐密的老窝。] 他双手一摊,大方的说着,没有半点隐藏。" 除了你之外,我从来没有带人来过这里。" 娇娇咬着唇办,无法辨认,他说的是实话,还是谎话,心中却又想起,他曾说过的话语。   你对我而言,绝对是特别的。   有多么特别?   她想要追问,却又不敢问,小手将筷子握得好紧。   "怎么了?觉得这里不够舒适吗?] 杜峰笑笑的问,随兴的在床榻旁躺下,看着上头的屋顶,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。   虽然身为镖师的她。老早习惯餐风露宿,再恶劣的环境也待过,这间小屋虽谈不上奢华,但舒适二字绝对属实。再加上有他的照料,她独占床榻,穿着属于他的干爽男衫,还盖着毛毯,受的己经是最好的待遇。   偏偏,愈是这样,她却愈要说反话,用言语抵抗着,逐渐沁入心扉的软弱。   "陋室一间,哪里有什么舒适可言?" 她嘴硬,因为心己经渐软。   杜峰侧身而躺,一手撑着脑袋,浓眉半挑。"喔,那么,请问轩辕姑娘,对我这间陋室有什么指教?"   " 这屋子空荡荡的,什么都没有,闷都要闷死我了。"她故意挑剔,忽略床褥暖软的事实。   "是吗?"他翻回正躺,跷起脚来,眯眼看着屋顶想了想。"啊,我有办法了。"他眸光乍亮,一个鲤鱼打挺,俐落的站起身来。只见杜峰走到屋角,拿下一件狼毛斗篷,回来替她仔细穿上,裹住她的头脸,确定寒风无缝可入,这才满意的收手。   [我要出去一趟,开门时难免有风,你别冻着了。]他叮嘱着,拿走她手上的碗跟筷子,才起身往门口走去。"别担心,我很快就回来。]他不忘说道。   屋外风雪呼啸,杜峰开门闪身,用最快的速度把门关上。   那句[我才不会担心] ,含在娇娇的嘴里,不知为什么就是说不出来。她只能看着,那高大的背影,消失在门后。   小屋里,变得好安静。   不只是安静,少了他的存在,屋子感觉变大了。   她坐在床榻上,因为炉火未熄,倒还不觉得冷。只是,无声的静谧,让她连自己的心跳声,都听得一清二楚,连心绪也隐藏不住。她才不会担心他!才不会!   只是,她心里这么想,身子却自有意识,掀开毯子下了床榻,裹在腿上的兽皮,隔绝地面的寒意,暖着她赤裸的足。   人的周身百穴,寒气最易从脚心而入,尤其是气血虚弱的她,双足格外需要保暖。这两块兽皮,是她醒来之后,杜峰就为她裹上的。放眼江湖,谁会知道他这个万恶不赦的淫贼,会有这么细腻的心思?谁又会相信,他为她所做的一切?   你对我而言,绝对是特别的。   他低哑的声音,无端端在耳畔响起,教她心口发热。   "才不是、才不是… … "她咬着唇,恼怒的嘟嚷。   说不定,他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说。   可是,即便如此,娇娇仍不由自主的走到窗畔,望见漫天风雪,就连五尺之外的景物都看不清楚。   这么大的风雪,他到哪里去了?   她再次紧咬住嫩唇。   可恶!   难道,为了她的一句话,他就舍弃小屋的温暖,迎着冷冽的风雪出门。她所说的话,对他就这么有影响力吗?   更何况那句话,只是她的刻意刁难。   她攀着木窗,望着窗外,努力想看得仔细些,视线在风雪里找了又找,看见的仍是一片雪白,怎么也搜寻不见,心中所想的那个身影。他出去多久了?   羁押不住的担忧,让她失去判断,想不起他是才出去了一会儿,还是己经过了几生几世那么久。   就在她几乎想打开木门,冒着风雪去找他时,茫茫白雪里出现人影,速度极快的来到屋外,木门转眼就被打开。   全身上下都蒙了雪的杜峰,肩上扛着一树梅仧。他先搁下梅仧,才甩头抖去身上的雪,落得满地雪花,很快就融为斑斑水渍。   "你怎么下来了?"他走过来,不由分说的抱起她,把怀里的小女人送回床榻上。"就算觉得无聊,也别站在那里,外头下着大雪,什么景色都瞧不见的。"   娇娇心头狂跳,屏住了气,没有说话。   这样最好,就让他误以为,她是在看雪景,而不是在等待他、担忧他… … 就算她再不愿意承认,这仍旧是事实。   确定她盖得暖暖后。杜峰大步走开,把放在墙角的大水缸,再搬到床榻旁,接着才慎重其事的,把刚刚砍断的那树梅花,斜进水缸里头。"我找了又找,才找到这一株,还是含苞待放的梅花。"他兴高采烈的说,双手插在腰上,满意的看着成果。"屋子里暖,花苞这一、两天就会开,你就算待在屋里也能赏花。"   娇娇仰望着还沾着雪的梅树,心头震颤,就如花苞般轻颤。   先前,她说闷,只是谎言。然而此时此刻,她却真的心口闷得难以呼吸… …   这个男人,这个男人,怎么可以这么… … 这么让人恼,又这般的让人一让她… …   娇娇咬着嫩唇,阻止自己深想,感觉到杜峰低垂的视线,就落在她的脸上,连忙心? 院的转过身去,背对着他,怕被他看出了什么。纵然如此,她的心仍一直跳,跳得飞快,快得像要跃出喉咙。   梅花开了,落花在屋内飘散如雨。   当第一树梅花雕零落尽,杜峰又去砍了另一树回来,让床榻上的她始终有花可赏。除此之外,怕她吃鱼吃得腻了,他还换着花样,找出放在柜子里的干燥木耳,用水泡发熬煮。   "木耳能补气活血,你这会儿吃最适合。"他忙得不亦乐乎,殷勤劝哄,全心全意的照顾她,还把熬好的木耳粥端到床杨边。   菇菌类的香气,最是诱人,娇娇却只是望着,不伸手去接碗。   "快吃吧,不然要凉了,我保证这比肉还好吃。"他盘腿坐下,拿起调羹舀了一匙。"我喂你好了,来,张开嘴。"   她红唇闭着,没有照他所言,乖乖的张开,吃他费心所煮的木耳粥。这个男人让她瞧见了,他不为人知的一面,她一时之间很难适应。只是,相处得愈久,她思考得就愈多,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,都在脑中掠过。   一直以来,关于罗梦,他总说不是自愿的。   到了今日今时,她终于忍不住,望住他的黑眸,屏气凝神的认真问道:"淫辱罗梦大小姐这件事,究竟是不是你做的?"   他神色未变,镇定如常,握着调羹的大手稳若盘石。   [为什么这么问?]黑眸里,好奇居多。   娇娇深吸一口气。   "事关大风堂的声誉,以及大小姐的名节,况且通缉令由刑部所发,赏金又高得让黑白两道眼红,照理说不该有假。"她缓慢的说着,在诉说的同时,也将思绪理清。   " 但是?" 他挑着眉,替她起了话头。   没错,就因为有"但是",她才会问出这个,颠覆她多年追捕行为的问题。   " 这么多年来,有一半以上的案子,是被栽赃到你头上的。" 她所记得就有杭州美人孟瑶、洞庭仙子李纯儿、礼部尚书千金艾涓涓、草原月光拓拔宁秀等等二十起案子。   " 你怎么能确定,那些案子不是我做的?"   " 因为,那时候我都在追捕着你。"她指出事实,说得斩钉截铁。[你人在京城,杭州的案子就不可能是你做的;你人在大漠,洞庭的案子犯人绝非是你。至于四川唐门玉在婚前被淫辱的时候,你正因为东北绝命崖一战,为我止血疗伤。]   杜峰的浓眉挑得更高,为她难得的诚实,感到有些讶异。   " 既然你是证人,为什么不跳出来,证明我是无辜的?" 他好玩的问。   粉嫩的脸儿,蓦地一红,黑白分明的眼儿恨恨的瞪了杜峰一眼。   " 因为,我没有脸告诉别人,我有这么多次机会逮你,却总是被你逃脱,还有几次甚至是被你所救。]她的确冲动,但是绝对不笨,早己感觉出事有蹊跷。   "那么,另外一半呢?"他把调羹凑上。   娇娇下意识的张口,乖驯的吃下,他送进嘴里的食物,没有任何疑虑,只有单纯的信任。   木耳粥滋味鲜美,的确就像杜峰所保证的,比肉更好吃。   "另外那些女人… … "她停顿了。   " 嗯?"   美丽的脸儿,浮现复杂的表情,因为掺了妒意,口气不再平静,望着他那张从容俊脸的的眼神凶狠许多。   " 她们跟你在一起时,都是心花怒放、有说有笑,看不出是被你胁迫的。" 她咬了咬红唇,近乎指责的说:[其中有几个,还缠住你不放。] " 或许,是我用花言巧语蒙骗了她们。] 杜峰好心的提醒。   "我也是这么怀疑。"她坦承不讳,把酸酸的醋意,跟着木耳粥一起吞进肚子里。"但是,绘有你样貌的通缉令,传遍各省各县。一个女人认不出你、两个女人认不出你,甚至三个、四个、五个、六个,都还说得过去,但是那么多女人明知你是淫贼,却都心甘情愿跟着你,这就很有问题。"   " 所以,我是清白无辜的?] 他充满期望的问,还眨了眨眼睛,极有兴趣的听着她的推论。   "不是。"她反驳。   " 喔?"   她记得可清楚了。[五年前腊月十九,我亲眼看见,你跟铁观音许玫儿,光天化日就进了一间房。四年前三月初二,你眼红娘子刘晴共度了两宿。同年五月二十,你进了杭州逍遥楼,待在花魁房里三天三夜都没出来… … "   他憋住笑,只敢乐在心里,聪明的没有表现出来。"小娇娇,你是做了笔记吗?这些事情,说不定连我自己都记不得了。"   俏脸一沉,怨念可重了。[要不要我全说一遍,让你好好回想?]   "不用不用。"他都快被瞪穿了。   又吞了几口木耳粥,她的妒意才褪去,脑子重拾理智,回到最初,也是最重要的问题上。   "强迫女人,不是你的手段。"追踪他那么多年,她很肯定这件事,于是就更怀疑。"这就让我想不透,如果大小姐受辱一事,不是你所做的,那么这些年来,你为什么要冒着丧命的风险,把罪名担在身上?]   杜峰笑了一笑,故意望住她,不答反问。   " 既然你有所怀疑,为什么这些年还追着我跑?] 他故意要问,看着那张脸儿,瞬间红得像是一颗诱人的苹果。   娇娇双颊热烫,无论如何也说不出,追捕他归案,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,气恼与愤怒,多半是嫉护作祟。两人交手无数回,他为救她,几次身受重伤,她又非无情无义之人,早就己经对他动了情,才会几次都被他乱来… …   起先,她逮他是为报仇,之后追他,却有大半原因,是想搞清楚这男人的背后,究竟隐藏着什么事。   追了他那么多年,她对他的行踪几乎了若指掌,其中还有几回,甚至是有人刻意让她得知他的消息,她又不是笨蛋,总也知道这事有问题,只是还搞不清头绪,所以才想逮住他问清楚。   可是,要她对他承认?承认她对他动情?承认她每回,都被他与不同女人胡混在一起,惹得火上心头,嫉妒得忘了该问的事?   不行不行,她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他!   何况,现在发问的是她,她要听取的,是他的答案。   好不容易恢复呼吸频率后,娇娇再度抬头,迎向杜峰的黑眸。" 你说,我对你而言是特别的。"   "没错。"   " 怎么个特别法?"   他眸光一浓,语似低吟。   "很特别。"   "那么,就告诉我实话。"她索讨着。   杜峰的回答,不带任何迟疑。   "我不能说。"   困惑袭上心头,她的心微微发痛。"为什么不能?"   "我说过,我是有苦衷的。"   "什么苦衷?" 她心一紧,万分希冀,真是另有隐情。   他却叹了一口气。   "现在先别问。"粗糙的食指,轻轻点住她的唇。他唯一说出口的,只是一句遥遥无期的承诺。"总有一夭,我会把一切都向你坦承的。" 第六章   夜深人静,屋外的风雪稍停。   始终心绪紊乱,面对着屋墙而躺的娇娇.不论如何努力,连数羊都数到不知几千只了,却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。   她的心里,充斥着杜峰的言语,以及他说话时的神情,连心里默数的羊,最后都变成他的面容,说着他说过的话,扰得她心里更乱。吃完木耳粥后,她只说声累了,就转身躺下,刻意背对杜峰,不再去看他。但是,她无法不去听,他所发出的声音。   像他这种武林高手,举手投足都能静默无声,但她却不时听见,他哼着南方小调,忙于刷洗锅子、搁置木杓,开门铲雪,把雪块放进大瓮里,放在炉火旁,让雪融化为适温的水等等,所传来的声音。   那声音提醒着她,他就在屋内一她不是独自一人。   娇娇猜不出,是因为身在隐蔽住所,让他放松防备,还是他刻意出声,就为了安抚她的不安。   卧在毯子下的她,不必竖耳聆听,也能知道他正在做什么。   忙完琐事之后,杜峰大声打了几个呵欠,一边说着明夭要再去抓鱼,该要煮锅热水,让她擦洗身子,或许会更舒服些,梅花开了几朵之类,明明是说给她听,又没有逼她回答的琐事。   然后,他将皮毯铺地,躺卧而下,道了声晚安后,室内才恢复寂静。   娇娇躺着不动,听着身后三尺处,不一会儿就传来规律深沉的鼻息,知道他己经睡去。他总睡得很快,对官能掌控自如。   屋子里静悄悄的,除了她与他的呼吸,听不见别的声音。   她又等了许久许久,终于才偷偷的、悄悄的,翻过身来。   杜峰侧着身子面对着她,迷人约双眼轻合着。因为如此,她才容许自己放肆的望着,他沉睡时的模样,让视线滑过他的发、他的眉、他闭上的眼、微张的薄唇,以及即使睡卧,也有强大存在感的健壮男性身躯。   这些天来,他总是睡在地上。   入夜之后,虽然炉火未熄,屋内不至于冷得冻人,但是比起温暖的床榻,地上肯定冰冷许多。   他只盖着狼毛斗篷,强壮的身体,有大半都摊在斗篷外,睡态就如他的人,粗犷豪迈,大刺刺的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。   娇娇静望着他,想着他连日来的细心,与粗犷模样有多么矛盾。   游走的视线在瞧见,他翻起的袖子下、黝黑手臂上,一道暗红色的伤口时,陡然停滞不动。她心儿一揪,不自觉将身子朝前倾靠,努力想看得仔细些。   那伤口该是新伤一还是被刀剑划开的血口子,虽然血己凝结,但是伤口却没有痊愈,肌肤甚至有些红肿,看来休目惊心。   算算日子,那道伤口应该是在猎户的小院落,十来个身分不明的杀手围杀时所留下的。   就如杜峰熟悉,她身上的伤痕,其实她也偷偷记住了,他的旧伤,知道他的左手臂,有两处疤痕,右手则是一处,甚至膛上还有着一道,从左肩直砍至腰际,几乎要把他砍成两半的巨痕。   那些伤痕都很旧了,该是他初踏武林,甚至是踏入武林前所留下的。随着他的武功愈练愈高,这十年内己经无人,可以伤及他的身体一若论起小伤,倒也还有,就是他逗她玩时,被虎爪所划的轻伤… …   不由自主的,娇娇悬着心,像是被催眠般走下床榻,被那道新伤吸引,感觉自己的同一处肌肤,仿佛也疼了起来。   她也跟那些杀手们交手过,知道凭他们的武功,就算全力围杀,也伤不了杜峰一根寒毛,更别说是在他身上留下伤口。她手儿颤颤,即刻就猜出,他受伤的原因,是为了保护她。   那时,她身中春毒,被杜峰救离杀手的战围。   他在那时分心了,为了保护她,才会让其中一人有机可乘,以利器伤了他。   她摇摇晃晃的走上前,缓慢蹲下身去,靠得更近,就连心口也痛了起来,只觉得双眼莫名发热,要连眨好几次,才能眨去水雾,看清暗红色的伤痕   杜峰不仅因她而受伤,这几日又忙干照料她,日日泅泳去捕鱼,伤口沾了水,加上没有治疗,才迟迟没有收口,不但皮肤裂开,连皮下的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,教她移不开视线。   为什么要为了她,不但受伤,还连伤口都忘了治疗?   这该是最简单的事,也是最切身的事,他却没有处置,反复弄湿伤口,才会恶化到这种程度。   情不自禁的,她伸出手,轻而又轻、柔而又柔的抚上那处伤,心里的疼,无端加剧,教她抚着他的指尖轻颤微抖。   难道,他就不会疼吗?   她望着那道伤,蓦然觉得喉间,被满满的心疼噎着,几乎无法呼吸。   不,不可能不会疼。   很疼的,她知道,她也曾被刀伤过,知道那会有多疼。但,又是什么让他忘了疼?   答案,如旱天雷延,穿透怀疑、猜测与别的可能,清楚得教她不得不承认--一切,全是为了她… …   她屏住了气息,只觉一颗心被狠狠的紧抓着。   "别哭。"   沙哑的声音响起,惊破深夜静谧。   她错愕的睁眼昂首,与深邃黑眸相望,这才发现杜峰不知何时,己经从睡梦中醒来。也是他的低语,才让她发现,泪水己经滚落眼眶。他醒多久了?又看着她多久了?   娇娇甚至不敢去想,他从她的脸上,看出了任何端倪。那是她没有防备时的表情,是她没能藏住的心思,有着她的脆弱、她的心疼,以及她对他的惊慌失措的她,用最快的速度,抹去脸上的泪,也急忙退回床榻,仿佛他稍有动作一就算是最轻微的,也能教她粉身碎骨、万劫不复。   " 我才没有哭!"她狼狈的武装,躲不过他的注视,只剩嘴上还能逞强。 "这、这是汗,我不过是觉得热罢了。"最鳖脚的谎言,是她仅存的防卫。坐在冷寒空气中的他,只是注视着她,眼神里不带半点嘲弄,更没有戳破她的谎话。   他嘴角微弯,乌黑的双眼晶亮如星,像是要把她此刻的模样,牢牢记在心里珍藏,才能在往后,无数次的重复回味。   愈是被他看着,娇娇就愈局促,连呼吸都困难。   " 怎么还不睡? "他开口问,早己知道,她只是躺卧着,却没有睡着。   "我睡了。"谎言一个接一个,从她嘴里说出,试图遮掩己经泄漏太多的秘密。"是你吵醒了我。"   " 喔? "杜峰挑眉,好奇的听着。   无计可施的她,没有别的选择。"你会打鼾,好吵。"   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。   "啊,我也会吗?"   也?   慌乱被一个字,瞬间冲淡得让她忘了躲避,匆匆迎上他的双眼。   " 什么意思?"   杜峰满脸无耐。"嗯?"   "那个『 也』 字!"她不敢置信,急于追问清楚,情绪乍然松懈。" 你是说,我会打鼾?" 她想都没想过。   "是啊,像小猫似的,听得入耳,就让我觉得舒服。"他坦荡荡的说着,就是凭着这一点,知道她是真睡还是假睡。   " 你、你一不许你听"她俏脸羞红,急急慎着,不知自己此刻的模样,非但没有半点女镖师的威风,反倒满是女子娇态。   "但是,我耳力很好啊,想不听都难。"他双手一摊。   "那就塞上棉花。"说到棉花,她才又想起,他手臂上的伤痕,尽可能用最冷淡嘲讽的语气,说:"还有,快去把伤口上药,省得我看着碍眼,小心伤口溃烂穿孔得砍了手,到时看你怎么再去乱摸女人。"   杜峰咧着嘴,露出白亮的牙,莞尔的点了点头。   " 有道理,一个淫贼没了手,能发挥的地方,就少了一样。"他乐呵呵的说着,还不忘保证。[不过,你放一百个心,我多的是花招,就算少了一只手,也能让姑娘们满意,个个用过都说好。"   听着杜峰满嘴胡话,往昔那些,他跟女人们并肩而行、同进同出的记忆,就像开了闸门的水道似的,汹涌澎湃的冲入脑海。她喉里酸酸、心里酸酸,比跌进醋桶里更恼。   "那你何必留在这里,还不快去找她们? "她赌气的躺下,懊恼的翻过身去,还把毯子拉高,盖住头脸不让他瞧。   男性的笑声歇止,轻轻一叹,用那又宠又怜,好像无奈又似心酸般的语气,唤着她的名。   "小娇娇… … "   那低沉的声音,以认真的语调,钻透了毯子,钻进她的耳朵里,竟也让她耳身软,心跳加快。   "对我来说.即使全天下的女人加在一起,都没有你来得重要。" 他说着,认真的说,不带一点调戏玩弄的意味。   一时之间,心头被那些串起来的字包围掌握,教她屏息,   他的声音,回荡一室,每个字,都如此清晰,仿佛是今生最重要的肺腑之言。   她不敢相信,不能相信,却听身后男人,竟又缓缓的、真切的,吐出一句让她心头一震的言语。   "我只想跟你在一起。"   清晨的时候,杜峰出门去了。   因为彻夜难眠,双眼里满是血丝的娇娇,确定他走远后,才撑起身来,试着伸伸懒腰,伸展因为整夜僵躺,而酸痛不己的筋骨。昨夜,他的那句话,让她连呼吸都乱了,藏在毯子下的脸儿,热烫有如火烧,险些就要谎言成真,热得流出汗来。   她不该在意,他所说的话,但是那认真的语调,却让她听入耳、记人心,只怕会终生难忘。   双足下了床榻,娇娇像是困兽一般,在屋里踱步,困惑的绕着圈子,反复猜测他所说的话,到底是真是假,因为真假的差别,对她而言己如夭堂与地狱般回异。   想得烦了、闷了,她都觉得累了,却还是停不住思绪,索在屋里东看西瞧,努力想转移注意力。   在屋子的一角,堆了几件衣裳,她考虑了一会儿,才伸手去拿,抖开来瞧了瞧,发现全是他穿过的衣裳,另一个共通点是,上头都被划破不少口子,不论或长或短、或大或小,都是同一种兵器所留。   这些,都是被她用虎爪,划破的衣裳。   她咬着红唇,看着为数不少的[战果],眼角无意中又瞥见,一堆乱糟糟的针线。   或许,是基于一人做事一人担的责任感。或许,是因为她不要欠他人情。或许,是因心疼的情绪难散,让她想为他做些什么。总之她拾起针线,拿起一件衣裳,低头开始缝了起来。   她缝得很用心,但是效果却很差,埋头忙碌的成果,活像是偷懒蜘蛛所织的网,举起来看时,仍能从缝隙,清楚的看见屋子的另一头。江湖儿女,拿得顺手的当然是刀剑,这类姑娘家的针线活儿,她根本不擅长,一旦做起来可说是挫败连连,针尖还在手上扎出好几个洞,冒出几滴血珠子,把衣裳都给染污了。   不服输的娇娇。气恼的把线拆了,重新再缝。   这次,她缝得很努力,为了不让缝隙出现,在每一处都重复下了好几针,直到线厚得针再也穿不过,才换到下一处,用尽所有耐心密密缝着。直到她手上无处不是小洞,颈项也因为长时间低着,而觉得酸痛的时候,一件衣裳终于补好了。   带着满满自信的她,再度展开衣裳,美丽的大眼却又立刻黯淡。   的确,这次衣裳上没有缝隙了。   原本是破洞的地方,这会儿全有着蜈蚣般狰狞厚重的缝线,一条条都纠结得像疤痕,过多的缝线还让衣裳变重了。瞪着手中成果,她不觉仧 出声,彻底明白自己对缝补交裳,没有半点天分可言。   好胜的她,哪里容得下这个失败品,低头挑线又想拆开。   只是缝线太满,拆开不易,而还没能拆开一条缝痕,屋子的门就被推开,杜峰拎着肥鱼,再度满载而归。   [你在做什么?] 他一眼就瞧见,她.谎忙藏东西的动作。[为什么要藏?藏了什么?让我瞧瞧。]他兴致勃勃的靠过来。   "没有、没有… … "她连声辩驳,但是握在手里的衣裳,却被他俐落的探手,轻易就抢了过去。"啊,不要、还给我!"她急忙叫着。他笑呵呵的在屋里兜转,却在看清得手的战胜品,是被费心缝缝补补的衣裳时,蓦然身躯凝冻。   那是他的衣服,他多年来,扔在角落的衣眼。   不过如今,衣服上每道被划开的口子,都缝上了线。那些缝线笨拙无比的在衣上交缠着,似千丝万缕般纠结一起,分不清线头在哪儿、线尾在哪里他脸上的笑意散去,神情化为深深的感动,柔情无限的低下头来,凝望着她。   "谢谢你。"   "不要你谢,还来!"她又想抢,脸儿红烫,甚至想戳瞎他的眼睛,不让他再看见那件衣裳,也不让他再如此看着她。   "不还。"杜峰轻声宣布,连退数步,在她羞恼的注视下,霍然脱掉湿透的衣裳,换上她缝补的那件,动作快得仿佛穿在身上的,是价值连城的金缕衣。   俊朗粗犷的他,穿上缝补过度的衣裳后,凸显每一道缝痕,看来奇形怪状,简直可说是惨不忍睹,丑得让她羞红脸,好想挖个地仧,把自己埋进去永远不要再见人。   "太难看了,快点脱掉,我要拿去烧了! "她要亲眼看着,这件丑死了的衣服化成灰烬,才不用面对缝补的失败,以及为他缝补衣裳的举止,泄漏出的太多深意。   "不,我不脱,一辈子都要穿着。"他不肯就范,眯眼而笑,无限满足。   娇娇羞窘万分,脸红心跳的气得跺脚。"瞧你那副傻样,这么丑的衣服,你也穿得上身。"   " 你不就爱我这样?"他笑问。   [谁、谁爱你!不要胡说。] 她反应得格外激烈,被他的回答逼退,匆匆转过身去,放弃再去抢衣裳。[随便你,我不管了。]   杜峰却身影一晃,又到她的面前,阻止她离去,语音轻轻的说着。   "就算是一件抵一件吧,你穿着我的衣裳,我拿这件来递补。"他的视线溜过,隐藏在宽大男衫下的她,真心诚意的说:"我喜欢你穿我的衣服一一"   "我不喜欢。"这是实话。穿着他的衣服,让她感觉脆弱。"我要穿回原来的衣服。"   他却拧起双眉,慎重警告。   "不许你再穿那件。"   他的在意,令她困惑不己。" 为什么?"   "不为什么,反正就是不许。"   娇娇心中一恼,不肯接受这没头没脑的霸道,伸手就扯住他的衣衫,执意想问个清楚。[说清楚点,我穿的衣服有… … ]她的语音,因为赫然察觉,两人靠得有多近而消失。   她不是有意的。   事实上,她连躲都来不及躲,是冲动的性格坏事,才会造成如此局面。   此时此刻,那张俊容就近在眼前,黑眸里的热力,让她粉颊红透,身子发软,想要推开他,却又无能为力,只能眼睁睁看着,他缓慢的凑近、凑近、凑近、再凑近… …   她的嫩唇上,能感受到,他呼出的气息。那双黑眸里,倒映着她的脸儿,也忠实的倒映出,她难掩的? 险法期待。   就在他的薄唇,即将吻上她红嫩的唇办时,他陡然退开,笑意盈满眸中,若无其事的对着呆楞的她说道:"我该去煮鱼汤了。"他抬起的手,仿佛想触摸她,却又停住,收了回去。"我不能让你饿着。"说完,他转身去处理肥鱼,就任她站在原处。   杜峰没有吻她。   僵立在原地的娇娇,一颗心跳得好快,难以克制的望着,他忙碌的背影,半晌都无法移开。   她应该要庆幸,他没有吻她吧?他不像往常那样,逮到机会,就占她便宜,把她吻得迷迷糊糊,浑然忘我,还发出羞人至极的呻吟 。   既然如此,那么现在这股难丛言喻的深深惆怅,又是为了什么呢?   呼啸许久的风雪,终于停歇,屋外雪雾天晴朗。   春毒的伤害,以及娇娇毒解初醒后,连续几日不吃不喝,所造成的身子虚亏,在杜峰的照料下,终于恢复许多。   吃得好、穿得暖,她原本苍白的小脸,好不容易才添了粉润。   趁着天气晴朗,云破天晴,杜峰决定带她去透透气,先花了一番工夫,把她包暖后,才抱着她出门,任凭她如何追问,他还是神秘兮兮的,不肯透露要带她去什么地方。   高大健硕的身躯,护卫着怀中的娇小人儿,足点沾雪松针,飞快的掠身向前,速度快得连四周景物,都变得朦胧。   她早就知道,杜峰的轻功,在江湖上不是数一,也是数二,才能躲过这些年来的无数追杀。但是,直到这么被他抱着,感受到他飞快前奔,快得如似乘风而行,耳畔风声呼呼作响时,她仍会惊叹不己。   在奔行途中,她好几次偷偷抬头,望着他深刻的眉目。   不知为什么,这么被杜峰抱着,她不再想抗拒,纵然心中仍有羞意,却又觉得好安心,娇躯信赖的依偎着,他强壮的膛,小脸甚至不自觉的,稍稍往他身上靠   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停下脚步,从树梢一跃而下,在一处平台止步。   "咱们到了。"他宣布着,低头望着她。   被那双黑眸注视,娇娇的粉颊娇红,匆匆挪开小脑袋,笨拙的掩饰着,先前的依偎,不自在的转开视线。   "嗯。"她勉强应声,却连此刻身处何处,都没半点概念。   即使是他发现了,她的狼狈,却也半点未提,但是低沈的男性嗓音里,倒是又多了几分,比醇酒更醉人的温柔.   "你先等等。"杜峰单手抱着她,另一手扯下,出门前就绑在腰际的毛皮,在雪地上铺妥了,才将她小心冀冀的放下。   这个小动作,虽不费力,却显露他的细心,不舍得让她坐在雪地上,时时刻刻都将她的舒适、她的冷暖、她的感受记在心上。   有哪个女人,能抵抗如此珍惜?   她的心中暖甜,坐在毛皮上,局促的曲着膝盖,收在兽皮手套里的小手,握得紧紧的,连身子也有些僵硬。   [这是一处好地方,从这里望出去,再远都看得见。]杜峰也坐上毛皮,不厌其烦的介绍着,从骄傲的口气听来,就知道他有多么喜爱,这一处的景致。[现在是冬季,四周都白茫茫的,但是仍可以看见夕阳,瞧见了没有?]   她视而不见,沉溺在他的语音里,为了不被发现,嘴里还记得应答。   "瞧见了。"   不知怎么的,杜峰静默了一会儿,接着靠了过来,探伸出强健的双手。   娇娇讶异抬头,发现整个人被抱起,转了个方向,金黄色阳光洒落在身上,只是看着就觉得暖。   而她,不仅仅是暖,还脸红得差点烧起来。   啊,可恶可恶,她刚刚根本是背对着,他所述说的景色,竟还傻傻的回应瞧见了,这下子谎言不攻自破,丢脸到极点了!   她一颗心悬宕着,七上八下的等待他的嘲笑,却只听见他舒适的一声长叹。   偷偷的,娇娇抬起视线,黑白分明的大眼,朝着前方望去,刻意不去看身旁的杜峰,脸上有着什么表情。   这个举动原本只是幌子,假装她毫不在乎,尽言被揭穿。但是,当眼前景色映入眼中时,她顿时忘了一切,险些要惊呼出口。   他们所坐的平台,原来是一处万丈深渊之顶,从这儿眺望出去,无数孤峰就在脚下林立,形状甚奇,云海在孤峰奇石间流淌,让孤峰如岛,雪色虽浓也难掩老松屹立。   峰峰相连的尽头,是辽阔的天边,以一线为分下是白雪皑皑,上是青空朗朗,冬阳将落,把雪色染得金黄。   如此绝景,是她今生所见,最美的景色。   "喜欢吗?"沙哑的语音,在她一旁响起。   她诚心诚意的点头,转头看着,愿意? 慷慨分享,这番绝美风景的杜峰,冲动而坦承,毫不考虑的脱口而出。   "谢谢你。"   他无语而笑,神色慵懒,显得无比自在。在这个地方,他最是能够放松,所有江湖琐事,全部都抛诸脑后,心上再无半点烦忧。那副懒洋洋的惬意,在俊容上展露无遗,粗犷怡然得像是慵懒的狼,让她难以转开视线,手心刺刺发痒,要努力克制,才能不伸出手去抚摸,他如刀雕斧凿的侧脸。   她的小手落在身下毛皮上,无声紧揪,低垂的视线也落到,同样搁在毛皮上的宽厚男性大掌上。   这些日子以来,别说是对她动手动脚,如往昔那般摆布调戏了。他不再有半分逾越,比正人君子还规矩,仧贼的恶劣行径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她知道,他该是体恤,她的胆怯。   因为春毒所致,他们曾经交欢,有了肌肤之亲,但是亲密的只有身子,她的心还顽强的抵抗与他靠近。是他的温柔、他的疼宠,终于哄得她的心,也逐渐的难以否认,对他… …   蓦地,十分突然,又仿佛最自然不过的,他的大手覆盖上她的小手。   娇娇身子一颤.仅仅是这样,就心跳不己,感觉这简单的动作,胜过他先前所有亲昵的触摸,更教她羞得双颊嫣红,拚命才忍住,没有让喘息声溜出唇瓣。   被杜峰碰触的地方,好烫好烫。   起初,她还想抽回手,却又无法动弹,反而贪恋他的温度。那不是霸道的掌握,而是温柔的覆盖,她随时可以抽离,奈何心与身,在面临他的主动时,如似怯怯的雏鸟,有些挣扎,随即乖驯。   拾起头来,娇娇无助的望着身旁的男人。   杜峰还是没有看她,黑眸看着远方,嘴角嘀着温柔的笑,全然心满意足。   悸动不己的心,逐渐恢复平静,两人之间虽然还隔着一小段距离,却因为交迭的双手,比相贴更亲密。当他收手,将她的手纳入掌心,紧紧握着时,她也心甘情愿的任他握着。   不知不觉的,她红唇弯弯,露出娇怯的笑。   羞意不再恼人,反而变得甜甜的、暖暖的,从他的手心,流淌入她的手心,冲淡所有防卫与谎言,让她再也无法掩饰,自己的心意。她的心已动,牢牢深陷,再无法自拔。   她爱上了他。 第七章 @  那一晚风雪又起,屋外的寒冷渗进屋里,连缩在床榻上的娇娇,都觉得有点冷,在毛毯下轻颤。   不溜言语,杜峰主动起身,把狼毛斗篷,覆盖在她的毯上,对着她微微一笑,转身又要回到地上去睡。   没了狼毛斗篷,他就连覆身的东西都没有,这么冷的夜,就算他身体再强健,也肯定会觉得难受。   心疼掌控着娇娇,尚未厘清思绪,小手己探出,揪住他的衣衫,阻止他离去,将他留在床榻旁。   [你… … ] 她鼓起勇气,脸儿极红,冲动的开口,就怕勇气会在下一瞬间溜走。[你到床榻上来睡吧?]   健硕的身躯,有半晌不动,当他开口的时候,连嗓音也嘶哑。   "你确定吗?]   她咬着嫩唇,再度点了点头。勇气没有溜走,反倒落地生根,在心中衍生羞燕后的笃定。她不要再伪装,一旦承认爱上他,她就不再踌躇。耳畔,听得见杜峰的呼吸声,照理说,他这等高手内力深厚,气息绝不该如此沉重。   是她的大胆,让他感到讶异、还是惊喜?   "小娇娇,"他低语着,声音更哑,身躯还僵立不动,苦苦克制着。"我不如你想象的有定性,一旦同床共枕,我不可能忍耐得住。"尤其,是对她。   杜峰的坦白,没让她退却,反而消除最后一丝疑虑。她抬起头来,静静看着他,小手微颤,却仍是坚定的轻轻掀开狼毛斗篷与毛毯,给子最后答案纵然,还有那么多事尚未明朗,这么做无异于如临深渊,但她却闭眼往前一步,愿意赌上所有,不在乎是否一失足,就将成了千古恨。此时此刻,她不要想,只要他的温暖。   杜峰黑眸深幽,握紧双拳,无法拒绝这番默许的诱惑,喉间发出兽般的低吼,翻身卧上床榻,用铁条似的双手,将她牢牢抱入怀中,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,一生一世再也难分难舍。   不再需要言语、不再需要暗示,更不再需要思考,这是情到浓时,最自然不过的事,矜持也己无用。   他的薄唇覆盖上她,引得她嘤咛出声,感受唇与唇的厮磨,被诱得红唇半张,男性的舌尖喂入她口中,与她反复纠缠,尝尽她口中的柔嫩。因为坦然,反而变得陌生,昔日的调戏,此刻全都忘怀,她生涩而娇怯得就像是初次,被他的吻袭击,在紧张之中,也饱含热情,忘情的回应。这,才是真正的初次。   是她承认,爱上他的初次。   不是暖昧不清、不愿坦承时的半推半就,更不是受春毒影响,仓促难熬的破身,而是她心甘情愿与他缠绵。   杜峰的一举一动,也不同以往。   他时而温柔、时而暴,深深的品尝她的唇舌,像是有一辈子的时间,能与她态情拥吻,眷恋她的模样如似着魔,高大的身躯甚至有些轻颤。   她仰起头来,嫩嫩的丁香小舌,学着他的方式回应,还主动伸出手,圈绕他的颈项,将他拉得更近,听见他喉间闷闷的惊喜吼声。被吻得疼了、痛了,她都不在乎,但他却稍稍退开,只温柔的舔着她的红唇,热烫的唇舌蜿蜒而下,洒落她雪白的颈项、轻咬她白嫩的耳,直到她颤颤娇嚷,紧抱着悬宕在身上的健硕,在情欲的洪流中,只能依靠他。   火烫的、湿热的唇,落在圆仧的白嫩上,有时轻舔、有时轻咬,慢之又慢的吮   她难耐的呻吟 ,拱身献上,嫣红的蓓蕾,苦等他的照拂。   像是过了千百年,他的舌才轻触,她的嫣红。快感如雷电般,教她几乎叫嚷出声,白嫩的小手抓握他的发,怯怯的感受,每一次轻舔时,震颤神魂的刺激,期待而依恋。   当热烫的嘴,罩住绷挺的蓓蕾,反复吸吮时,她只能呜咽出声,感受撩人的火焰,从他的舌尖窜来,让她犹如火焚。   他没有用手,只用唇舌,就己令她心醉神迷,全然臣眼。   如果,欢愉是这么诱人,她怎么还能抵抗他这么久?还是说,全是情意燎然,才使得这一切,与先前完全不同?   无法细想,他的嘴离开蓓蕾,她慌慌的娇吟,急着要把他的头拉回来,不许他擅自中断。   "嘘… … 别急… … "他的呼吸,吹拂在她的腹上、腰侧,还在继续向下、向下… …   意识到他将做的事情,沈溺在情欲中的娇娇,陡然敌不过羞意,快快用双手遮掩,腿心的最娇嫩处,羞燕的蜷缩,阻止他再攻城掠地,进逼她最脆弱的湿润芳泽。   他也不逼她,低头在她的纤纤细腰、修长大腿间,洒落无数细吻,哄退她的胆怯与娇羞,直到她难耐的扭动身子。   "别怕我。"低哑的声音,满是压抑,也满是温柔。   热烫的舌尖,落在她的小上,轻轻吮咬,舔去娇躯上的薄汗,不肯罢休的圈绕着,直到热力从肌肤渗透入,她体内的核心,融化最后一丝抵抗。   "不要,那里… … 好羞… … "她慑嚼低语,紧闭双眼,黑发散在床榻上,衬得白嫩的脸儿透尽娇红,格外诱人。   他却不放过她。   "让我看。"杜峰轻哄,反复吻了吻,她怯弱掩护的手儿,轻咬她用力到发白的指节。"小娇娇,我要看你。"   如果他是霸道的命令,她还能抵抗,但是他说得如此温柔,反倒让她兵败如山倒,即便是羞意满盈,也只能颤抖的放开手,松开汗湿的双腿,妩媚给他、娇嫩给他,全任他一览无遗。   红润的花办,被甘润的蜜液,染得点滴带露,诱人神往。   他咽下叹息,低下头去。   "啊! "娇娇惊嚷,因那太过骇人的感觉,无助的挺腰绷紧。   他说谎。   何止是看,他的舌尖、他的舌尖…   他没有放过任何一处柔嫩,温柔的袭击,掩藏在花办下的红润花核,轻撩慢舔,百般宠溺,如珍宝般呵护。   "啊哈… … 不、不要… … 啊… … "她呜咽颤抖,在他舌下频频求饶,却得不到半点怜悯,骇人的快感让她双眼蒙泪,嚷出娇艳吟哦。"求、求求你,我己经… … 己经… … ]她泪眼蒙胧,语音破碎。   终于,伏在她腿间的健硕男人,唇舌离开不堪再承受更多的娇核,缓慢的回到她身上,温柔的吻去她的泪。   "别怕,我也一样。"他的身体也在颤抖,过久的期待,成为可怕的折磨,他却不顾胯下的疼痛,耐心的诱哄她。   娇娇紧抱着他,在衣衫尽褪后,以白嫩摩擦他的粗糙,希冀着他的垂怜,纤解难忍的饥渴。她隐约知道,自己要的是什么,却又不知所措,水汪汪的眸子满足无助。   被女子如此望着,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无动于哀,更何况是苦等数年的杜峰。   他汗流满身的喘息,用手圈抱她的腰,以坚硬抵住她的柔软,慢而又慢的揉挤,渴望重温她的紧窒,再度被她的湿润柔嫩,从内牢牢箝握。破身的那次,因为春药的关系,她在药性影响下,不觉得疼痛。但是这一次,她却觉得好艰难。   虽然有蜜水滋润,但他太过大.她又太娇小,接连几次尝试,都被她仓皇躲开,或是只能进入一些些。   "放松,乖… … "他嘶声低吼,铁臂圈紧,逼得她不能再逃,寸寸进占。   起初,她还有些疼,花径紧胀,只觉得无法容纳更多的他,但是伴随苦苦娇吟,他竟推进得更深更深,直到最深处,将彼此彻底嵌合,她才知道自己竟能拥有他的全部。   每一次喘息,她都感受得到他,就连他的脉动,也熨烫着她的深处。   她神情恍惚,极其撩人的伸出双臂,圈抱着他宽阔的双肩,好奇的款摆纤腰,凭靠着模糊的记忆,以及女性的本能,从内揉挤他如烙铁般的坚硬,被难言的欢愉掌控,欲罢不能的一试再试。   杜峰的自制力,顿时土崩瓦解。他想要慢慢来,体恤她的温柔,全因为她的娇娆起伏,被抛到九霄云外去。   他激烈急进,精壮的身躯纵情云雨,在她的娇吟中冲刺 ,因为她热情的回应,亢奋得频频低吼,欲罢不能   如歌的娇吟,随着每次冲刺,在他耳畔回荡,他额上的汗水滴落在她白嫩的浑圆上,又被他低头吮去,烙下属于他的印记。   她或泣或吟。被如兽的他蹂躇,却万般情愿,与他共舞最销魂的一曲,热情的迎合与承受,亲昵的紧缩着,诱惑他更为深陷,只属于她一人独有。杜峰咬牙低咆,猛地用手更加分开,她修长滑腻的双腿,腰间动作剧烈加快,次次侵占她的深处,惹得她娇唤不己。他捧起她的粉臀,雄健的腰部急挺,每一下都挺进得结结实实。   "唔啊… … 啊… … "她娇慌泣嚷,本能的把他抱得更紧,身子颤抖的期待着… …   最后一下沉重而深入的冲刺,将两人同时推上巅峰,伴随着晕眩的高潮,他的热流射入她的深处,润进她的全部,再也难分彼此。   山中岁月容易过,昼夜难分。   他们也无暇在乎。   不论什么时候,他们都是赤裸的,衣裳成了多余,对方的拥抱才是最美好的取暖方式,贪恋得舍不得分开。   醒来的时候、半梦半醒的时候,他的需索无度,总能得到她的热情回应,她的好奇也得到满足,学着他用手、用舌,探索过他的全部,知道什么方式、什么地方,能让他咆哮失控。   她也发现,他的确是喜欢慢着来的。   有的时候,他会花上好久好久,诱惑她、挑逗她,在她耳畔低语绵绵情话,就算进入她之后,也是慢之又慢,尽可能延长两人最亲昵的时间,直到她难耐的娇躯起伏,或是开口求他,他才会纵情驰骋,与她共赴欢愉的极致。   偶尔,他起身添柴,不让炉火熄灭。   偶尔,她用他煮的热水,在梳洗自己后,再笨拙辛苦的擦洗他健硕的身子,但是他更喜欢替她服务。   最后,他们还是会回到床榻上,贪欢难止。   娇娇从不记得,自己曾这么快乐,无论何时都红唇弯弯。在心爱男人的身旁,笑声是如此容易,就流泄出口----娇吟也是… …   承认爱意,原来如此美好。   轻声细语中,偶尔也有争论,是哪年哪日哪个时候,她先爱上他的,还是哪次哪回哪个时机,他对她难以忘怀。   争论没有答案,每次总以热吻结束,毕竟根本没人在乎胜负。   就在娇娇觉得,美好的日子仿佛能天荒地老时,却有不速之客出现,先用一枚石子丢击窗子,打破了只属于杜峰与她的甜蜜。   "杜峰,你也该出来了。"月黑风高,陌生男人的声音,在屋外喊着,还伴随着一阵不怀好意的哈哈大笑,听得出来人不少。   两人同时一僵,抬头相互对视。   "是谁?" 娇娇紧张的低语,想不到竟然有人,会知道他们藏身的地方。他不是说过,这里隐密得很,除了她之外。没有别人来过吗?   "先把衣服穿好。"他神情复杂,没有正面回答,径自用最快的速度,为她穿妥衣裳与鞋袜,然后才替自己穿衣。"他们指名道姓,是来找我的。"   [你知道他们是谁?] 她追问着,戴上从屋子里找到,先前被他没收的那些虎爪,还特地挑了一副最锐利的。   "知道。"   是不是她的错觉,还是他真的在回避她的视线?   [我们该怎么办?]她预备探身到墙边,看看来人的动静,却被他大手一抓,又被拉回原地。她只能仰头,满脸困惑。   "听着,我会跟他们走,你不要跟来。"他的双手握紧她单薄的肩,慎重其事的嘱咐,黑眸深不见底,近日的愉悦神色,己经荡然无存。   "不行!"娇娇当然不愿意,奋力摇头。   "小娇娇,我难得求人,但现在我诚心诚意的求你,答应我不要跟来,当我跟他们离开后,你先回京城等着,我一旦脱身,就去找你。"他直视着她,神态无比认真。   的确,她知道,杜峰甚少求人。   在他的注视下,她无法拒绝,只能心不甘、情不愿的点头。   " 好乖。" 他将她抱进怀里,比平时更用力,就连落在她唇上的吻,虽然短暂却也结实,占有欲十足。   门上又响,外面的人又丢了一颗石子。   杜峰深吸一口气,双眸极黑,再三吩咐。" 记住,不要跟来。"   之后,他走向门口,推门踏出木屋,迎向那些人。就听到先是哄然大笑,还有凌乱的掌声,还有听不清楚的交谈,接着杜峰与那些人同行,施展轻功很快离去了。   他们踏过茫茫雪地,以万年黑松认路,轻易的下山,接连避开好几个城镇,专挑偏僻的路子走。   至于娇娇呢?   她说谎了。   顾忌杜峰的安危,她哪有可能不跟去?   好在,那些人的轻功虽不错,却都差杜峰一大截,速度被拖慢,她才能远远的跟上,不至于失去踪迹,也没有被发现,一路顺利的追踪他们,到了一座雪原上的孤城。   城门上悬着寒铁铸造的匾额,写着" 无忧"二字,城院虽然不大,但是砖瓦屋梁处处讲究,她推测住的人非富即贵,却又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,直到闪身躲入后,才蓦地惊觉,这么奢华的住处,却没有半点防卫,更别说是像富贵人家,还有着保镖或护卫把守。   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,还一副有钱就怕没人知道的气派,主人竟然不怕被抢?   带着无比困惑,还有担忧,娇娇在门院间穿梭,循着声音来到大堂外。她脚勾屋檐,潜静倒悬,没惊动任何人,就将大堂内的景况尽收眼里。这不看还好,才刚看清楚,她就惊得险些要摔下来。   只见满室奢华,庸俗无雅,而堂内坐得满满的,约莫是五、六十人,全都是被官府通缉的万恶不赦之徒,要是让赏金猎人们瞧见,肯定乐不可支,以为是入了宝山。   焦虑的娇娇,视线匆忙扫过,一张又一张脸庞,脑海里闪过一条条罪状,当视线落在大堂中的主位时,才看见心心念念的杜峰,坐在他身旁的,赫然竟是曾用"春蚀散",害她身中春毒的紫妍。   那一瞬间,寒意袭身,娇娇一动也不动,脑中一片空白。   她不明白,为什么杜峰会跟紫妍同坐主位,每一个罪犯看着他的神色,不是羡慕,就是钦佩,个个脸上堆满笑意。   她更不明白,为什么连他也在笑,轻挑浪荡的神色重回俊容,先前的认真与温柔,这会儿半点都瞧不见,仿佛是未曾存在过。   心里有个声音,急急催促着,要她快点离开,她却执意停留不走。   杜峰没有被为难,相反的,他被奉为嘉宾,有个人率先起身敬酒,大声叫嚷着:"恭喜杜爷,不愧是夭下第一淫贼。"   另一个人也起身,怪笑连连。   "是啊,杜爷的『 战绩』 辉煌,可没有人比得上。"   "可不是吗?就连那个多年以来,誓言要捉捕他的轩辕娇娇,都反而被他吃干抹净,江湖上还有谁有此等能耐?"   她陡然一凛,寒意透骨。   什么?!   是她听错了吗?他们在说什么?!   仓皇迷惑的大眼,急急望向坐在主位的杜峰,亟欲听他的回话,却看见他笑得开怀,一副志得意满,悠然举起酒杯,声音传遍大堂。   "好说好说,小试身手,不过是为了证明,天下没有我弄不到手的女人。"他豪迈的一饮而尽.引来更热烈的掌声与笑声。   她是在作梦吗?   如果是,那这一定是最可怕的恶梦!   娇娇动弹不得,心疼如绞,只能听着一句句话语,飘进耳里。   "是了,轩辕娇娇那等尤物,虽比不上罗梦绝色,但心高气傲,比贞洁烈女还麻烦,能收服到手,滋味肯定不同凡响。"   "当然!"   "杜爷真是艳福不浅。"   [就胜在手段非凡,才能吃得到那口美肉。]   [哈哈哈哈,先是苦肉计,然后是卧冰求鲤,连肥鱼都不用花费银两,就能把轩辕娇娇收拾得服服贴贴,此等妙招绝对可以传诵江湖。]   "话说,杜爷不是说过,非让她开口求你,这点到底是做到了没有?] 有人淫笑着问。   杜峰又喝了一杯,浓眉半挑。   "当然。"   简单两个字,又引来无数敬佩之言,大堂里就像炸虾蟆似的,热闹哄笑,愈是下流的言语,愈是惹出巨大笑声。   每一声笑,都像一个巴掌,甩在她脸上,都似一把利刀,深深戳着娇娇的心。   她的双眼干涸,连泪水都流不出来,为了自保而将情绪锁上,像是在听着别人的事,看见杜峰再度举杯。   [不过,我也该谢谢紫妍姑娘,送我绝妙良机。]他笑的,自满之余还不忘道谢。   "谢什么呢?我不过是借花献佛。" 紫妍握着一朵花,眉目含春,轻轻拔下一片花办搁在桌上,鲜妍的花办转眼枯稿成灰。" 要伤一个女人,不仅要得到她的人,更要得到她的心。这一点,杜爷手段不俗啊!"   原来,这才是真相。   那些温柔、那些情话、那些体贴,所有的所有,不过是他欺骗她的手段。   原来如此,是她误信匪类,将谎话当成情话,衷心的爱恋,换来的不是他的真心诚意,而是身败名裂。   娇娇的心不再痛了,而是觉得空荡荡的,像是被刀刃戳穿后,留下一个大洞,连心头的血都己流干,只剩无尽的麻木。   假的。   她甚至笑了。   什么都是假的。   "那么,拜托杜爷可要仔细说说,轩辕娇娇在床上的浪态,有多么令人销魂,让我们一饱耳福。"   "是啊是啊!"   "务必说得一清二楚。"   " 哈哈哈,大风堂向来跟我们作对,这下子脸面可丢光了。!"   "大伙儿别偷懒,务必把消息都放出去。"   "先是罗梦,后是轩辕娇娇,大风堂两次『 丢人』 ,往后不用开镖局,干脆改开妓院算了。"   "实在是太快人心!"   "别吵,都听杜爷说。"   "淫情要有好酒相伴,快点再倒酒。"   再逗留下去,只是自取其辱,何况杜峰要宣告的事,她全都知道一那是她被他步步欺哄,愚蠢错爱的种种… … 她不在乎,他会不会加油添醋,把她说得有多么不堪。   再不堪,也是事实。   她已经搜集到了,想要的情报,没有理由再留下。   娇小的身影一翻,窜出屋檐,脚步出奇的稳定,轻点在屋檐残雪上,很快的消失不见,化入苍茫雪原,单薄的背影格外寂寥。娇娇没有察觉,杜峰的眼角,瞄见她离去时的身影,更没有看到他黑眸深处,闪过的浓烈不舍与无奈。   但是,蝗螂捕蝉,黄雀在后。   杜峰也没有发现,一旁的紫妍,将他最细微的神情,都看入眼中。 第八章   大风堂除了在玄武大街上有铺面外,还有一座宅邸,位于热闹的十二坊外,不但是以金丝楠木搭盖,遍地铺满细致澄砖,门庭宽阔,守卫当然是再森严不过。   除了大风堂堂主,与爱女罗梦之外,总管沈飞鹰,以及几位大镖头,在这边都备受礼遇,在宅邸里各有院落。   而宅邸的主宅中,有间气派恢弘的大厅。   厅门一面五间,整面打通,厅外是四季不同的庭园之美,厅内摆着一套黑檀螺钿椅,二十张大椅上的螺钿花纹各有不同,工艺之美,千金难换。厅内正位上,是一张金丝楠木雕成,朴素大气的宽椅。   正位两旁,左边亦是黑檀螺钿椅;至于右边,则是一张用料上乘、极其贵巧,冬铺白狐皮毛、夏铺丝绸软垫的精致圈椅。   当轩辕娇娇睽违多时,木然的踏进罗家宅邸,来到大厅的时候,厅内恰巧坐得满满的,就连多年不管事的堂主,也难得与众人共聚。唯一空下的,就是属于她的位子。   瞧见她出现,厅内的人们又惊又喜,纷纷起身相迎,最先扑上来是脸儿圆圆、活拨可爱的徐星星。   "娇娇姊,你回来了!我好想好想你,你是特地回来,跟大家一起过节的吗?"己经嫁人的星星,还是一副娇憨模样,赖着直撒娇。   过节?   今天是什么节日?   她挤不出笑容,茫然环顾四周,看见一张张亲切笑脸。   "别赖着娇娇,她会被你抱坏的。" 高壮如熊的徐厚警告妹妹,把她拎了起来,搁到一旁去放好。   " 才不会呢!"   "回去抱你那个有小鸡鸡的莲花妹妹!"   "己经变大了啦!"星星大叫,重申丈夫的尺寸。   一身苍衣的上官清云,走上前来,俊美的眉宇间,欢迎之色尽褪,取而代之的是关心。他愈是细看,愈是察觉有异。   " 娇娇,你还好吗?" 他询问着,望着她过度苍白的脸色。[你哪里受伤了?] 这种脸色,该是有了严重内伤。   一听到娇娇受伤,人人都转喜为忧,挤得更上前。   "是伤到哪里了?"   "身子好凉啊!"   "快去叫大夫过来!"   " 药呢?药也快点拿来。"   "娇娇,你先坐下,不要再站着。"   众人都是镖师,同生共死过数回,虽然没有血缘关系,但都将彼此当作是亲人。而轩辕娇娇自从五年前,决定不再接镖,改而追捕杜峰,他们都觉得担心,却也明白她一旦下定决心,就难以改变。   如今,她的人好不容易回来了,脸色却白得不象话,让大伙儿看了心疼,有几个都张了口,却又被旁人用眼色示意,不敢追问。"我没事。"娇娇冷静到接近冷淡,朝着主位走去。"我赶着回来,是为了送一个重要消息。"   既然事情重要,再加上她坚定的神色,围靠的众人就算担心,也不敢阻拦,纷纷自动让路,看着她走上前。   " 堂主,我回来了。" 她对着主位上,虎背熊腰、衣衫华丽的中年人请安。   " 回来就好、回来就好。" 罗岳也知道有异,伸出双手想去扶,却又最是知道娇娇从来不肯示弱,悬在半空的手伸也不是、缩也不是。指上硕大的翡翠戒指耀眼无比。   只是,再珍贵、再耀眼的珠宝,在罗梦面前都黯然失色。   她如流泉般的秀发,以白色丝带结在一起,一身白得眩目的轻丝衣裙,简翠大力,益见出尘脱俗,飘逸雅致。   衣上纹绣,初看时是白衣,细看时,才知典丽非凡,绣着盛开的白牡丹,钮扣做成蝴蝶形状,蝶翅金镶银绕,精致细巧。   娇娇刻意避开罗梦关怀的注视,转身面对身穿宽袖劲装、英华内敛的沈飞鹰。   这几年来,大风堂的大小事情,早己归他所管。   "沈总管,我查到一窝盗匪的下落,个个都有案在身,而且罪大恶极。"她的声音平板,没有任何起伏,还从怀中抽出一张牛皮纸。"这是地图,两日之前,他们还聚集在双桐城东北三百乡里处,城名叫做无忧。"   沈飞鹰接过地图,低头审视,并不去看娇娇,比旁人更体恤入微。   " 有多少人?"他问。   "五十左右。"   "武功如何?"   "倒也不弱,但都在堂内的大镖师之下。"她说得很清楚,用最淡漠的声音,仿佛顺口一提。"还有,那人也在那里。"   顿时,厅内所有人都僵住,吵闹即刻化为寂静,连银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。  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,知道娇娇说的,是哪一个杀千刀的王八羔子。   唯独单纯的罗梦,转头四望,脸上盈满困惑,还轻声细语的问道:[是什么人?]她的双眸轻眨。   众人心中怜惜,没一个敢吭声,就怕再说出半个宇,会把柔弱的大小姐吓得昏倒。呜呜呜呜,该死的仧贼杜峰,竟敢伤害他们的大小姐!看啊看啊,就连沈总管也压抑着情绪,心里肯定比他们更痛!   "我会即刻处理。"沈飞鹰握着地图,徐声说道:"辛苦你了。这么久没回来,你先回去休息吧。"他劝着。   " 不辛苦。" 娇娇双目晶亮,将发生的事情,全都一语抹煞,坚定的说道:"总管,除恶务尽,而且要快,如果要杀进去,一定要让我同行。]   [没有问题。]沈飞鹰点了点头,当场允诺。" 我这就着手准备。"   [需要多久时间?]她己经迫不及待。   "不久,"他保证。"很快。"   很快?   不,还不够!   娇娇白着脸儿,黑眸炯炯,含恨再三强调----   " 愈快愈好"   在罗梦的软语劝说下,娇娇总算愿意离开大厅,走回自己的院落。   纵然她长年在外,院落内外仍旧一尘不染。走上门廊,推开门扉,她来到衣橱前,一开橱门,就看见一套套绣着盘金仙鹤的衣裳。她用最缓慢的动作,换回平时的衣裳,褪去途中买来的轻便服装,重新武装自己。但是,当她踏入寝室,却看见寝室的桌上,摆着一个仧瓶,瓶里着一枝绽放的梅花。   为什么,偏偏就是梅花?   娇娇身子一僵,脚步再也无法保持稳当,近乎穷凶极恶的扑上前,连瓶带花狠狠的甩到墙上,摔个瓶碎花残。   积压许久的情绪,一旦找到疏漏之处,就狰狞的汹涌而出,再也无法抵挡。她闭眼颤抖,靠着桌子软倒,狼狈的瘫坐在地上。这就是为什么,她不愿意独处,事实上她太过清楚,自己是不敢独处,怕一旦独处,就让心魔有机可乘。   但是,为了不让罗梦起疑,她才回到屋里。   是独处、是梅花,触及她原本以为,己经麻木的情绪,让心痛澎湃袭来,如八月十五的钱塘潮巨浪,将她卷入无尽的痛苦深渊,无论如何努力,再也无法重拾冷静。   心,好痛好痛。   痛得她几乎想要,拿利刀把心挖出来。   泪水流下眼眶,眼前一片模糊,她独自坐在地上,用力咬着拳头,把手都咬出血,几乎就要见骨,强忍着没有哭出声。   她不要哭,她不要哭!   不要为了那些谎言、不要为了那些欺哄、不要为了那些嘲笑、不要为了身败名裂、更不要为了那个男人而哭。   但是,她止不住的泪,就像她无法不心痛。   有人终生打雁,最后却教雁啄瞎了眼,她忘了追捕的是个万恶淫贼,还被他的言行欺哄,笨得信以为真,这比瞎眼更讽刺,根本是有眼无珠!眼泪纷纷滚落,濡湿她的脸儿,还有她的衣衫。以往,她最厌恶落泪,如今却己经不在乎了,因为她最最在乎的,己经被杜峰用最残忍的方式毁去她蜷缩着,保护着被摧残后,残余的粉碎。   为什么明知他的种种举止,都是骗她上当的手段,她却还是会想起,鱼汤的滋味、夕阳的暖意、他嘴角的笑,以及发生在小屋里的所有事情?她粉碎的余烬,就只剩下这些。   倘若如此,她可不可以全都不要?随便哪个人都好,挖了她的心、劈了她的脑.挖去所有的一切,别让她再想起,任何有关他的事就好。可笑啊可笑!   她哭极而笑,笑自己的愚蠢,嘴里尝到泪水的滋   事到如今,她竟还觉得,能听见他的呼吸、闻到他的气息…   "别哭。" 抄哑的男嗓音,有着深深的不舍,如似他比她更痛。   娇娇毛骨惊然。   不,不是幻觉,杜峰真的就在这里一在罗家宅邸里、在她的院落里、在她的背后..   她缓慢的抬起头来,望见他凑近的容颜,看着跪在她身边的男人。那双深邃的黑眸里,竟似有痛,又有无限疼宠,即便是演技,也能让人动容。   粗糙的手指,温柔的擦抹着,她不断落下的泪珠。他的表情,有如痛入心肺,比被钝刀凌迟更难忍。   娇娇干涩惨笑,连挥去他的手都懒动了。   "我哭不哭,跟你无关。"   " 怎么会无关?" 黑眸半眯,怒火瞬间涌现。" 只要是惹你哭的事,就跟我有关,一辈子都有关!"   事到如今,他还想骗她?她还有什么价值,值得他再来哄骗夺取?   "省省吧,我什么都知道了。"她转过头去,双眼空洞。"我去了无忧城,亲眼看见、亲耳听见,你所说的一切了。"   "小娇娇… … "   [是我太笨太傻,也或许,就如那些人说的,是你手段太厉害,总之我就是栽在你手上了,恭喜你再次声名远播。]她冷冷淡淡的说着。[为什么你还要冒险来这里?是要证明你能来去自如,还是我惹的笑话,还不够你说给那些人听?]哄笑声一阵又一阵,比利刃刮骨还痛。   杜峰深吸一口气,虽然早就料到,会对她造成莫大伤害,但是看到她伤心到这种程度,他恨不得一头撞死。   "那只是作戏!"   这个男人竟然还要狡辩?   "你对我所做的才是戏!"她怒喊,挥手要推开杜峰。   [我…..]他正准备说明,把那些该死的幕后人,全都告诉她时,却瞄见衣裳上的盘金仙鹤,顿时转忧为怒。[不是说过,不许你再穿这种衣服吗?你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?] 他气得伸手。   嘶啦…   布料被撕开,仙鹤纹绣? 惨不忍睹,还被远远的丢开。   [你还要作戏到什么时候?] 她扬声怒喊,扬起手来,恨恨的打着他,在他那张可恶的俊容上,留下一道道血痕。   他被打得很痛,却没有躲开,知道此刻的皮肉痛,绝对比不上她心痛的万分之一。只是,望见她手上的伤口,鲜血直往下滴,他又不舍的握住,诚心诚意的问道:[要怎么做,你才会肯信我?]   她冷笑着。   "信你?]起初,是轻声的笑,但笑声一直从红唇滚出,变得难以停止,就像是听见世上最荒谬的笑话。   杜峰又气又恼,摇晃着她的双肩,执意要问出答案。   "你说啊!只要她说得出口,他都办得到!   娇娇戛然停笑,嘴角却仍讽刺的上扬,一字一字的说道:" 除非天塌下来!"   [轩辕娇娇,我是认真的在问你"他气恨的说着,握住她的双肩,强迫她面对着他。[我可以告诉你一切的缘由,但是首先,你必须要信我。]"不可能。"她回答得斩钉截铁。   己经破碎的东西,如何能复原?   "该死!"杜峰咒骂着,知道己伤她太重太深,却又束手无策。   "是啊,你是该死。"她缓缓的说着,在陈述事实的同时,也在说服自己,千万不要重蹈覆辙。   是戏啊,全都是戏,明知如此,为什么心己如槁木死灰,却还是无法转开视线,无法不去看他懊恼得恨扯乱发的举动?   杜峰心念疾转,决定一时片刻说服不了她,只得釜底抽薪,先带她离开这里再说。毕竟,这里是罗家宅邸,是他最最不该出现的地方。他妈的,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,他再忍下去,绝对就会永远失去她了!   "来,你跟我走。"他抱起她,迈步就要走向窗户,口却陡然被打了一掌,怀中的小女人借力使力,竟然逃脱了。   "要我再跟你走,除非是去刑场,看着你被千刀万剐。"娇娇当然不肯就范。比起武功,她杀不了他,只能远离他。   "在这里我说不清楚!"他咆哮顿地,声音之大,险些要把屋顶掀翻。   "这么大声,你是急着找死吗?" 她冷言冷语,心中不无讶异,他竟然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,为了再度欺骗她,连命安危都不顾了。[我轩辕娇娇何德何能,能让杜爷甘心冒险?]   "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!"他遏制狂怒,认真的说道。他不能失去她,因为她己是他的全部,失去她的日子,他连想都不敢去想。热气上涌,噎着她的喉、漫了她的眼。   [你说谎… … ]娇娇摇摇晃晃,背贴着墙壁,眼泪再度落下。再多的武装也枉然,他就是能寻见她的破绽。   为什么要这样?他就非来折磨她不可吗?   [我没有说谎。] 杜峰轻声说着,怕又惊着她,缓慢的走上前,要将伤心不己的泪人儿拥入怀中。只是两日不见,他对她的思念,就己难熬得磨人。   退无可退的娇娇,软弱的摇头,眼睁睁看着伤她最重的男人,又要来碰触她,让她更伤、更痛… …   就在此时,屋外传来动静,轻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,两人同时僵住。   "沈总管,我只是来探望娇娇,送碗腊八粥给她喝,你不用亲自陪我来。"悦耳的声音,从门廊上传来,甜润入耳,远比丝竹之音更美妙。是罗梦!   "有我陪着,比较安全。"沈飞鹰的声音平静无波。   "我也喜欢有你陪着。"柔柔的女声,有藏不住的依恋。   回应柔情的,是静默无语。   "对了,这是无双让人送来的腊八粥,我也替你留了一碗,等会儿记得趁热去喝。"她殷勤轻语,没有放弃。"无双说了,她客栈里的腊八粥,是用黄米、白米、江米、小米、菱角米、栗子、红豆、去皮枣泥等,和水煮熟,外用染红桃仁、杏仁、瓜子、花生、榛穰、松子及白糖、红糖、琐琐葡萄,以作点染。"   "谢谢大小姐。"   "如果… … 如果… … 如果沈总管爱喝的话,明年我下厨为你做。"罗梦期盼的说着,柔声补上一句。"只为你一个人做----"   话还没说完,就被沈飞鹰打断。   "大小姐,再不端进去,这碗腊八粥就要凉了。"   被拒的罗梦,轻声叹息。"那么,把粥交给我吧,我自个儿进去就好。"   "是。"   屋里的娇娇,吓得魂都快飞了。   糟糕,杜峰就在这里,柔弱的大小姐,连听见杜峰的名字都会昏倒,要是真的见着,她想都不用想会发生什么事。   短短一眨眼,思绪千回百转。   她该要叫唤,让沈飞鹰抢先进屋,当场杀掉杜峰才是一劳永逸的最佳办法。但是,不知道为什么,在杜峰深深的注视下,她却哑然,发不出半点声音。   才略微退疑,时机己经过去了,门被推开,罗梦走进花厅。   "娇娇,我进来了。"轻轻的脚步.穿过仧厅,直往寝室走来,然后----   轩辕娇娇亲眼看见,罗梦跟杜峰打了个照面。她匆忙伸手,冲上前预备接住,昏厥倒地的罗梦。   但是,罗梦虽楞了一楞,却还是端着漆盘,盘中的热粥没有泼洒、没有溅出,更没有跌落在地上。   门廊上还传来,沈飞鹰的声音。"大小姐请尽早休息。"   娇娇屏气凝神,等待着尖叫,却万万没有想到,罗梦竟然从容回答。"好的。沈总管也去休息吧习!"   屋内三人,没人开口,直到沈飞鹰离去后,罗梦才眨了眨眼。   " 抱歉,打扰了。我不知道屋里有人,只带了一碗粥呢!"她走到桌边,把漆盘搁下,才又转过身来。   娇娇保持接人的姿势,惊疑不己的看着罗梦。难道,是事隔多年,当初惊吓过度的罗梦,把杜峰的模样忘了?这么一来的话,她就可以----   [杜大侠,别来无恙?]罗梦面对这毁她名节的男人,没有哭、没有逃,没有咒骂,反倒盈盈福礼。   "无恙?" 杜峰连连哼声.翻了翻白眼。"我这五年多来,被黑白两道追杀,连最心爱的女人也伤了,让她哭了好几次,现在不但不肯信我,还不肯跟我走,你倒是说说,这样算不算无恙?"   "原来如此,那么,敢问杜大侠,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吗?"罗梦殷勤探问,还主动走上前来。   " 够了,不要过来! "他大概是天底下,唯一一个会对她喊这句话的男人。" 给我站在那里,不要过来!"   [一步都不行吗?]罗梦问。   " 一步都不行!"   "那我该怎么帮助杜大侠?"   "你、你、你要她跟我走就行了。"杜峰指着娇娇,亟欲离开这里,也亟欲远离天下第一美人。   罗梦掩嘴轻笑,水灵灵的双眸转了个方向。"娇娇,你就跟杜大侠走吧,不然一旦闹起来,可是会打扰爹爹休息的。"   这怪异到极点的对话,让娇娇一头雾水,困惑得忘了自个儿的事,忍不住开口问道:"大小姐,难道,你不想杀他?"   " 谁说的?] 罗梦讶异一笑,轻轻的摇头,模样比白雪更纯洁。[想杀他的是沈总管,我从没想过要杀杜大侠。]   "好了,别跟她嘿嗦!"杜峰握住娇娇的手,转头就想走。   " 但是… … ]事情发生得太快、太过诡异,她什么都不明白,即使被拖着还迟疑着不走。   [不要担心,杜大侠的事,就是我的事。]罗梦幽幽一笑,无限温柔。[我欠他的。]   受辱的女人,竟会说这种话?   而且,还有那抹微笑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   不耐烦的杜峰,双手抱起她,预备跳窗离去时,被留在寝室中的天下第一美人,却低呼了一声,匆匆走上前来,做了一件远比天塌下来,还要不可思议的事情。   "娇娇,"罗梦轻唤,握住她的手。"无论如何,你一定都要信他。" 第九章   月色迷蒙,杜峰牵握着娇娇,在屋檐上飞奔。   被他牵着.她只需脚下轻踏,丝毫不必费力,就有如御风而行。只是,心中的疑虑,仍是千斤重担,让她红唇一咬,猛地抽回小手,翻身落在一处青砖遍地的小广场上。   恼怒的杜峰,也跟着一跃而下,乱发无风自动,如似恶鬼。   " 你又怎么了?" 他气呼呼的问。   "我要先把事情问个清楚。"她很坚持。心中疑虑不除,即使有罗梦作保,要她信他,她还是办不到。   杜峰先闭起眼睛,在心中从一默数到十。   [你可以问,但是,我未必能解释得清楚。] 他注视着她,真的是有苦难言,望着她眼圈仍红,心里就又悔又疼。[现在,你只要信我一件事。我对你是真心的。]   她眼儿又烫,说不出话来,小脑袋却狠狠一摇。   杜峰只觉得天旋地转,瞧她那一摇头,   就像是把他的命给摇掉似的。"别忘了,罗梦要你信我!"   "这件事情与大小姐无关。"娇娇很坚持。不论他这个淫贼之名,到底是否属实,也不论罗梦的态度如何,对他信任与否,关乎她的心、她的情。杜峰重重叹了一口气,焦虑又无奈,低咆着猛抓乱发,再也顾不得其他,只为了能保住她,不再让她露出,那么痛苦的表情。   [你在无忧城里,什么都看见了,但是你并不知道,在那里我所说的、所做的,都是为了取信他们。]他恨恨咬牙,呸了一声,模样狰狞。" 你以为我喜欢跟那些家伙厮混吗?老实告诉你,我恨死了!"   "可是你、你什么都告诉他们了… … "她心口一抽,感觉那些嘲弄的哄笑声,还在脑中徘徊不去。   " 因为,他们知道我跟你在一起。" 杜峰苦恨,回想那时,不得不听着,那些人对娇娇的嘲弄,甚至还要回应众人,他就想剪断自己的舌头。[我是淫贼,你是追捕我的人,我照料你数日,才知道他们连在风雪中,也在跟踪我们。我是为了保护你,才不得不顺着那些人的话说。]   " 我看你倒是很自得其乐。]她讽刺的说,想起他与紫妍同坐王位,心里就疼得快喘不过气来。   听到这句话,杜峰怒极,只觉得七窍都快喷出血来了。   "就说了,那是戏啊!"   " 全是为了保护我?]她质疑着,不相信他明明狡猾精明,兼而武功高强,却想不出别的办法。   像是被戳中要害,杜峰陡然泄了气,静默了半晌,大手紧握成拳,紧得拳头都滴出血了,才心不甘、情不愿的回答。   [不只如此,取得他们的信任,是我的任务。] 他抬起头来,黑眸满是痛楚。" 我想两者兼顾,反倒两边都搞砸了。按照计划,我现在必须还留在无忧城,向那些人套话。"   杜峰此刻的神情,若不是真的心痛,是绝对佯装不出来的。因为,这几日临水照镜,她看见自己的脸上,就有着一模一样的神情。莫非,他所说的,全都是真话?   娇娇的身子颤抖,觉得仿佛又走到万丈深洲旁。之前,她己摔得粉身碎骨,难道还要傻得,再摔一次?   看出她的迟疑,杜峰大手抓握心口,重重喘息,懊恼得直想用头去撞墙。多年来的细密筹谋,成了一张大网,将他伪装得毫无疏漏,一旦想要坦承,却是难上加难。   "小娇娇,我承认,任务很重要,计划也很重要。"他诚心诚意的说道,对她伸出手,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恐惧,害怕真的会失去她。"但是,跟你相比,那些都是狗屁!"   每一字、每一句,都深深掀动她,就算他言词粗鲁,反倒更证实他的情深意切、所言不虚。   只是,能吗?   她还能信他吗?   一失足,就是千古恨。她还禁得起,他的第二次耍弄吗?   更教她恐惧的是,她真的好想好想信他,犹如飞蛾扑火,即使心中痛楚仍深,她还是渴望重回他的怀抱。   这个男人,在她心中的分量,重得让她觉得害怕。   有了第二次,会不会再有第三次、第四次、第五次?只要他诱哄,她是不是都会相信?   悬宕在半空中的大手,持续空荡,预言着他往后的人生。杜峰绝望的低咆一声,闪身上前,仧出她的长剑,塞入她冰冷的小手。" 拿着,既然你不信我,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习他自动把膛,抵上锋利的刀刃,黑瞳灼亮,视死如归。" 你要不信我,不如千脆直接砍死我,给我一个痛快,或是要慢刀凌迟,全都随便你。"他甘心死在她剑下。   娇娇的手在抖,剑也在抖,她? 凰度望着,眼前的杜峰,几度想要举起剑,却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。那双黑眸,太坦承、太深情,深深的只注视她一人。   该死,她下不了手!她、她、她… …   刀刃没有落下,反倒是她的泪,再度滚落粉颊。   杜峰长叹一声,上前将哭得双肩抖颤约娇娇,用力拥入怀中。"不要哭,别哭了,你是要把我的心都给哭碎了吗?]他低语着,声音沙哑,满足怜惜。   锵的一声,长剑脱手落了地。   她气苦不己,恨他如此相逼,? 脑自己狠不下心,只能以双手揪住他的衣衫,埋头在他的膛上,纵情的低泣着,成受到他宽厚有力的大手,轻轻的抚着她的背,无声安慰。   "小傻瓜,我离开木屋的时候,明明告诉过你,绝对不要跟去的。"他把她抱得更紧。   "我担心你。"她呜咽的说。   无须隐瞒、更无须逞强,她深爱着他,是无法改变的事实。   [看到你的身影时,我差点没吓死。] 杜峰抱着她,轻轻的摇晃,笨拙的爱哄。[要是你不仅是窃听窥视,而是冲动的直接杀进无忧城,绝对只有死路一条。"只是想象,他就惊出一身冷汗。   娇娇哭了一会儿,情绪稍缓,心中思绪还乱如飞雪,忍不住脱口又问:"那么,大小姐呢?"她的喉间,又有些酸了。"你跟她之间,又是什么关系? ]   "别问了,好不好?] 他苦着一张脸讨饶。   她很坚持。   "不行。"   也罢,该说的,还是必须说清楚。   "当年,我收到一封信。"他仔细选择字句,就如他在意,她心里有另一个男人,知道她也在意,他心里是否有另一个女人。" 我深夜到了城外,沾惹上罗梦… … "   娇娇蓦地抬起头来,双眸晶亮。   "你就是对大小姐有非分之想日她严厉指责,咄咄逼人。   " 没有!"他大叫。好吧,这句是谎话。   " 你要不是色令智昏,心怀不轨,哪里会三更半夜里,还去了城外?" 她瞪着杜峰,回身找剑,真的想砍他几刀了。" 孤男寡女的,深夜共处,难保不出事!"   "你!要是公孙明德约你,你去是不去?"杜峰大嚷,反守为攻。"你去了,难道就是代表想跟他上床吗?"   蓦地,娇娇停下动作,仔细想了想,竟然不由得红唇弯弯,脸儿发红。   杜峰瞧着,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。   虽说,他的举例,是为了模糊焦点,但是瞧见她此时的模样,他就是万分不爽,呕得连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。   "瞧你,脸红个什么劲啊?竟然还笑?还敢说我去赴那约?习他火冒三丈,怒声质问,握拳横手一   轰!   一棵百年大树? 惨遭池鱼之殃,倒循的被重拳拦腰打断。   "公孙大人是当朝宰相,忧国忧民、为国为民,能被他所邀,是莫大的荣幸,不论是任何人,都会欣然赴约。"娇娇振振有词,因为毫无邪念,当然义正辞严。   杜峰气得直跳脚。   " 罗梦可是天夭下第一美人,被邀还不去赴约,那肯定不是男人习他也有极为充分的理由。   " 说到底,你就是好色!"她下了结论。   " 喂,哪个男人不好色?况且我自从遇见你之后,就--"   一阵矫情媚笑,蓦地传来。   杜峰动作奇快,立刻闭口不言,伸手将娇娇护在身后,知道大事不妙,危险迫在眼睫。他只顾着追回她的人、与她的信任,却忘了危机重重。一支紫伞翩然而下,伞下的女人娇媚诱人,在隆冬之际,也只穿着薄纱罩拢的紫色小衣,领口的第一枚扣子还没扣上,露出一抹白嫩,媚如艳鬼。   " 杜爷,你怎么走得这么快?我可想死你了。"紫妍娇声媚笑,缓慢搁下了伞,一步一步走上前。"不只我想你,大伙儿都想你呢习她扬手一挥。屋瓦震颤、树梢轻响,再一会儿的工夫,数十道黑影赶到,落在紫妍身后,个个不怀好意、面目狰狞。   娇娇讶然认出,这些人全是那日在无忧城,跟杜峰相谈甚欢的匪徒。   一改先前的钦佩与羡慕,此刻他们的脸上,全都盈满杀意,一步又一步的上前,用半圆的阵式,将他们围困在其中。   杜峰跟她被包围了。   夜风寒凛,杀意更冷。   诱人的紫妍巧笑倩兮,神情很是轻松,双眸中却尽是歹毒。   "轩辕姑娘一走,杜爷就开始心神不宁,纵然还多留了一日,但是却等不及与我前去见无忧王,就急着要走,实在令我伤透了心。"她媚声轻语。杜峰面无表情,知道此时此刻,再佯装也没用。   "我是来追回,属于我的东西。"他的大手,握住娇娇的手,略略紧了一紧,无声的示意她不要害怕。   这个举动,让她心头暖甜,将他的手握得更紧。   紫妍掩嘴笑着,十指的缝隙间五彩缤纷,全是毒药。" 你做的事情,可跟对我们说的完全不同,更有辱淫贼两字。"   " 她对我而言,太过重要了。] 杜峰坦承,懒得再扯谎。既然,娇娇介意他对这些人说过的话,那么此刻,他就当着这些人表露心迹。" 啧啧,真可惜,这是为山九仞,功亏一笑,无忧王可是极为想要笼络你这位人才。] 紫妍叹了一声。" 在无忧王知晓前,我必须除掉你,再者大伙儿也想死你了一呵呵。当然啦,也是想你死一所以,就全跟我过来了。"   在无忧城中,哄笑的最大声的那人,脸色最是难看。"哼,就为了一个女人,值得吗?"   "为了我的小娇娇,什么都值得。"这种羞人的话,他却说得脸不红、气不喘,还骄傲的挺起膛。   娇娇听了脸儿红透,好想制止他,却又爱极了,他如此的坦承。   一个满头白发、手握镰刀的老人,看起来就像是索命恶鬼,说出口的话更像是恶鬼索命。   " 值得连命都不要了?"   "没错。"杜峰想也不想。   紫妍抬起纤纤玉手,凑到唇边轻吹,指尖赫然飘出一阵黑雾,与她的媚笑相衬,看来诡异莫名。   [杜爷,就算是你与轩辕姑娘武功高强,但毕竟寡不敌众。] 她有十足的把握,能靠着人数优势,杀掉这对情人。   "没错。"杜峰面无表情,早在众人现身那刻,就己明白这个事实。   娇娇靠在他口,最靠近心跳的位置,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,对他说出誓言。   [我陪你,是生是死,都陪你。]她不会让他孤身奋战。   他眼角抽搐,无比动容,阁顾生死关头,捧起她的小脸,就在她的红唇上印下一吻。"有你这句话,我就算是死也不悔。"   娇娇点点头,眼眶一热,决心与他共赴黄泉。他爱她,她己心满意足,将生死置之度外。   只是,杜峰却看着她,很严肃的说道:"不过,我现在还不想死。"   啊?   她有些呆然。   [你能找到救兵?] 她的心中燃越希望。   [救兵?我是仧贼,从来都是独来独往,哪里有人会想救我?] 他慢条斯理的说着,仿佛那些手握兵器、杀气腾腾的人们都不存在。"那、那… … 我们联手杀出去?] 她狐疑的问。   "人数太多,活命的机会不大。"他说得很坦言,忽然露出洁白的牙,咧嘴一笑。"不过呢,京城里想杀我的人可多了。"   这是什么意思?   娇娇浑然不解,看着他对她调皮的眨了眨眼,才又直起昂藏之躯,自嘲的耸耸肩膀说道:[有几句话,向来都很管用。]   [什么话?] 她愈来愈不懂了。   他用最无奈、最平静的语气,在夜里扬声说道一   "你叫吧,叫吧,就算叫破了喉咙,也没有人会来救你。"   众人愕然,嘴巴开开,还有人听得连兵器都掉了,叮叮当当的满地响,连忙弯腰去捡。   眼看四下毫无动静,杜峰恍然大.晤,以拳击掌,低头瞧着小嘴也开开,目瞪口呆瞧着他的小娇娇,道:"唉啊,还差了一句,等等啊。"说着,他露齿一笑,再度扬声开口,补上三个字,把话给说全了。   "嘿嘿嘿… … "   此话一出,突然间,马蹄大响、风声大作,几乎在同时,十来条人影,有的骑马,有的徒步,如箭雨一般从屋后、梁后、林中,喇喇喇的飞掠而来众盗贼皆惊,再一细看,来人竟全是大风堂的人。   包括沈飞鹰、徐厚、徐星星、上官清云等十二位大镖师在内,甚至还有骑在大象上的苗族女子,全都拿着兵器,同仇敌忾的怒叫一" 大胆淫贼!"   突如其来的变化,让紫妍等人惊愕不已,连娇娇也傻眼了,只听到杜峰靠在她耳边低笑不已,说着:" 看,要杀我的人这么多,可还轮不到那群邪门歪道。!" 他就知道,这几句话向来最是管用,他都己经证明过好几回了。   沉不住气的星星,最先开口骂道:" 杜峰,你这不要脸的淫贼,竟敢从大风堂掳走娇娇姊,莲花妹妹的事情,我还没找你算帐呢!"   "还有我老婆的分!"徐厚大吼。   " 还有我! "骑在大象上的苗族女子,先前虽是" 受害者",但是如今却是仗" 象" 欺人,准备报仇。   其余的大镖师们,也是义愤填膺,齐声咆哮。   "我们要替大小姐报仇!"声音喊得震天价响,传得好远好远,不知惊醒多少睡梦中的人们。   唯一没开口的人是沈飞鹰。   他没有动口,而是直接劲手了。   飞刀浓似大雪,在夜色中闪烁寒光,数十个罪犯,转眼就被撂倒一半,个个身中要害,却又没有命之危,但己失去战力,只能满地打滚的呻吟 。徐厚看到仇人,格外眼红,大刀乱舞,轻易扫除碍眼跟挡路的家伙,直冲着杜峰砍来,准备一刀砍下淫贼的脑袋。   眼看大刀临头,杜峰却还护着她,肯定是躲不过了。   身体自有意识,娇娇俏脸一白,想也不想,挥出手中长剑,劈向攻来的大刀。顿时,刺耳的刀剑交鸣声响起,大刀被逼得斜砍而过,错过目标。她这一挡,教徐厚的眼珠子,差点要跌出来,难以置信的看着同为大风堂镖师的娇娇,想破脑袋都想不透,她竟会保护杜峰。   "娇娇,你疯了吗?"他大嚷大叫的问。   "我… … "她一时无语,又羞又恼,只觉得小脸烧红,虽然想解释,偏偏连她自个儿,都还没弄清杜峰在搞什么,只知道自己非要保护他,绝对不让他受到半点伤害。但是,她也不愿意伤害同伴啊"   战场上最忌退疑,不届不挠的徐厚,挥刀又砍了过来,星星也点足奔来,撒出漫天的琉璃弹珠,全都攻向杜峰。   他却好整以暇,凑到娇娇身后,握住她的手臂,幻出朵朵剑花,比她使剑的方式更高妙,将大刀与琉璃弹珠全都挡下。   星星跨足而站,大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架势,高声对着哥哥喊道:"啊,不是娇娇姊疯了,是杜峰控制了她,害她不能自控。"啊啊啊啊,实在太可恶了!   "卑鄙,竟然拿娇娇姊当挡箭牌!"   不只是星星,连徐厚也被误导了。"原来如此!"   娇娇不知所措,晓得不是兄妹二人眼力太差,而是杜峰武功太高,才能瞒骗过两人的眼睛,更遮掩了,她为杜峰挡剑的事实。   站在身后的他,老早习惯了咒骂与误会,还很高兴的哈哈大笑。"对,我就是卑鄙,为了全身而退.要借轩辕姑娘一用!"他握住她的腰,足间一点,就已撤出战围。   紫妍带来的那帮匪徒,早己被大风堂的镖师们杀得七零八落,只剩下几个人还在硬撑,不过个个都面带惊慌,知道己落了下风。"紫妍姑娘,麻烦你断后了,改日我再还你些漂亮的毒指甲啊。"   紫妍气得七窍生烟。"杜峰你----"   她话没骂完,前头又有刀砍来,顾不得再分心,只得全心挡下攻击。   杜峰临走之前,还不忘大喊:"沈飞鹰,算你厉害,我这个万恶淫贼就先走一步啦。"   简单几句话,就让大风堂的人们误以为,这些匪徒全是他的党羽。   咪!   一记飞刀射来,嵌进他身旁的石墙,力道之强,刀刃全都没入石墙中,距离他的脸只有半寸远。   " 好险好险,差点害我毁容。" 杜峰拍了拍心口,不敢再留,抱起娇娇转身就跑。   眼看最大尾的逃了,上官清云连忙出声警告。   " 沈总管!"   始终沈默的沈飞鹰,终于开口。" 不要分心!"   "但是… … "   " 杜峰轻功太好,无人可及。" 他薄唇紧抿,果断下令。"眼前这些,一个不留!"   " 是!"   眼看沈总管强忍悲愤,不但让淫贼逃了,还不得不牺牲娇娇的安危,众人心痛不己,只能把怒气都发在这些该死的匪徒们身上。歹毒的紫妍,还在作最后挣扎,双手扬起,十指毒药混成剧毒,化为烟雾朝沈飞鹰飞去,妄想毒死大风堂的总管。   他却是不慌不忙,将身上绣着比冀鸟的斗篷,往后一甩,单手化掌出风,逼退剧毒烟雾。   自食其毒的紫妍,一沾到毒雾,肌肤陡然溃烂,很快见骨, 惨叫声骇人听闻。   沈飞鹰取下斗篷,用手拍了拍,仔细拍去灰尘,不经意间透露了对这件斗篷有多么重视。直到确定斗篷上,没沾着半点灰尘后,他才抬起头,望着深深夜色。   杜峰与娇娇早己失去踪影。 (更多好書盡在最愛小說網 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)   东郊城外十里亭,淡蓝色薄雾弥漫,天色眼看就要亮了。   远离战围后,杜峰带着她来到这里,再也不掩饰对她的占有欲,始终把她抱在怀里,不让她冻着,同时也享受着,有她陪伴的满足。四周寂静,她乖乖的倚靠他,不再费心去想,该怎么面对同伴。为了他,她连死都不怕,世上哪里还有什么可愁的呢?   眼看蓝雾渐褪,她才仰起头来,好奇的问道:" 我们在这里做什么?"   杜峰低下头来,无限疼宠的吻了吻,她光洁的额头。"在等一个人。"   "什么人?"   [一个始作俑者。] 他看了看亭子,表情无奈,却又因为拥有她,觉得再多的牺牲也是值得的。[我的事情从这里开始,也该在这里告一个段落。"   "关干大小姐的事?"   "关于一切。"   她黑白分明的眼儿,静望着他,没有再问,小脸又卧回他的膛上。   这怨言的依恋,让他感动不已,双手捧起她的小脸,瞧着她含羞带怯的神态,一时情不自禁,再度低头要去吻她的唇----   只是,他听见动静。   那人来了。   "可恶,就是会杀风景习杜峰抵着她的额,闭眼仧 着。"算了,这件事情愈早解决愈好。主爷,拜托您现身吧!"   略感遗憾的娇娇,听见他这么叫唤,忍不住转过头去,想看清来者是谁,竟能让杜峰甘心成为下属,冒着命安危,被当作淫贼,为任务奔走。一个高大的男人踏出蓝雾,他身穿灰袍、腰系一枚铜牌,步履徐沈沉,气度冷若冰止、静如深海。   男人走上亭阶,站在他们面前,对着她微微领首。   娇娇的双眼圆睁,小嘴半张,差点要抬手,去揉擦双眼,确认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觉。   她作梦也没想到,杜峰口里的主爷,竟会是她多年来崇拜不己,刚正不阿、忧国忧民、公正清廉、万人景仰、外敌忌惮等等等,后头还连着五十多个形容词,再乘以无数倍,才足以形容他的劳苦功高于九牛一毛的----   公孙明德!   竟然是他,是当朝的宰相?!   怎么会?怎么可能?相爷是杜峰的主爷?这一切都是他主使的?   刹那间,娇娇脑海里一片混乱,惊愕不己,就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   [轩辕姑娘,多年以来委屈您了。] 他语调平静,却仍能显得诚意十足,甚至还拱手为礼。   听得那沉稳好听的声音,她猛然回神,激动得差点跪下去,连声说着。"哪里哪里,我没受什么委屈,公孙大人万万不必如此,我实在担待不起。"   看见她火速挣脱他的怀抱,对那男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,杜峰恼得眼角抽搐,扯了扯她的袖子,大声的提醒她。" 喂,你连自个儿委屈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啊,还跟他说什么担待不起?"   "快闭嘴,在公孙大人面前不得无礼!"她喝叱。   杜峰不甘心的嘟嚷。   "哼,见了公孙,就连我都不要了,刚才明明还说,不论生死都陪我,现在却要我闭嘴?差别待遇也太严重了吧?"   娇娇双颊通红,目真他一眼,连忙低头对相爷请罪。"请、请公孙大人原谅杜峰无礼。"   "无妨,他为我做事多年,我早己习惯了。"公孙明德说着,完全表现出大人有大量、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气度。   "我一直不知道,原来杜峰是效命于公孙大人。"她相信,知道这件事的人肯定少之又少。   "事情甚为重要,所以才秘而不宣。"   "敢问公孙大人,这事可否让娇娇知道?"   公孙明德语气淡淡,说出的话语却极为惊人。   "谋反。"   娇娇俏颜一沈,大惊失色。" 有人在筹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?"   "是,而且筹谋己久。"公孙明德耐心的说着。"所以,多年前我就授命杜峰,以淫贼身分做掩护,藏身在匪类之中,监控谋反之人的行动。"   "所以,不是他淫辱了大小姐?"   "不是。"他沈声答着。   "那么,淫辱大小姐的,究竟是什么人?"   " 抱歉,关于这一点,我还不能据实以告。"   问不出答案,但是娇娇爱国的热血,依然沸腾不己。"请问公孙大人,有什么地方能让小女子效力?大人若不嫌弃,娇娇愿倾力相助,务必肝脑涂地、奋不顾身。"   杜峰看着她,重重叹了一口气。" 你已经效力多年,而且还失身给我了。"   她粉颊红透,手肘往后,重重一击,打得他闷哼出声。可恶,平时不拘小节就罢了,这么羞人的事情,怎么能在公孙大人面前提起?   好在,公孙大人知书达礼,装作没有听到,还继续对着她说:"其实,让轩辕姑娘误会杜峰是淫贼,对他追缉不舍,就是我当初所作的决定,你的追缉对他的身分来说,是最好的掩护。你冰雪聪明,肯定早己发现,关于杜峰的行踪,都是刻意透露给你的线索。"   这一点,她的确早就发现了,但是被公孙大人这么一夸,她还是觉得飘飘欲仙,脸儿更红。   只不过,接下来公孙明德却叹了一口气。   " 可惜,杜峰为情误事,没能查出无忧王的真实身分。" 他抬起眼来,看向杜峰,无声指责。   "对啦对啦,最好你没有为情所困、最好你没有犯过错。"杜峰可不服气了,硬要在娇娇面前挣回面子,一口气把公孙明德的旧事掀了。"整个京城哪个人不知道,你当初把老婆当犯人,差点被休掉一噢!"   可恶,这女人又用肘击。   他却嚷得更大声。"你想谋害亲夫啊?"   "谁、谁跟你… … 我们又还没有成亲… … "   "但是,己经有了夫妻之实啊!江湖上现在人人都知道,你已经被我吃了。"他双手一摊,赖皮的笑着,多么庆幸,生米早己煮成熟饭。她又羞又恼。"你… … "   "这件事情,我一定为轩辕姑娘作主。"公孙明德不慌不忙的承诺,轻易又送了顺水人情,笼络人心的手段高妙得很。   "谢、谢谢公孙人人。"她荣幸得快口齿不清了。   " 其实,我多年观察下来,知道轩辕姑娘与杜峰,该是两情相悦,才会任由他为所欲为,这一点实在对不起你。"   娇娇羞得不知所措,杜峰却不以为然的连连哼声。   "说得多大方!"他记得可清楚了。" 主爷,您既然知道,我跟娇娇两情相悦,为什么还要装模作样的说,把她赏给我,是补偿我的劳苦功高!"   "我不记得,曾那么说过。"   " 你说过!"他低头看着娇娇,认真保证。" 他真的就是那样说的。" 这家伙见人说人话、见鬼说鬼话的功力实在高明,果然是官呐! 官呐!公孙明德不以为杵,仍对着娇娇说话。他太过清楚,掌握了她的忠诚,就等于掌握杜峰,因此人情做足,毫不马虎。   "轩辕姑娘,虽然许多事,我还不能向你说明,但是有一点我可以保证。"他说得清清楚楚,虽是刻意,却不着痕迹。"杜峰未曾淫辱过任何人,事实上为了你,他这五年以来,可说是洁身自爱。"   杜峰眼睛都亮起来了。   [喔喔,人话" 果然是人话!他乐得大声鼓掌。[主爷,您是吃错药了吗?还是被公主喂了什么怪食物,竟然对我这么好?]呜呜,他感动到快哭了   公孙明德置若罔闻,甚至还弯唇,露出稀罕的一笑。   "如今,就请轩辕姑娘再委届一阵子,一旦尘埃落定,我就会还杜峰清白。再由我亲自为你们主婚。"   "谢谢公孙大人!"娇娇只差没感激涕零,忍不住要走上前,跪谢公孙明德的大恩大德。   只是,她的小腿才刚迈出去,还没能着地,身子就陡然腾空,被杜峰圈抱住,后退了整整三大步,退到距离公孙明德最远的地方。   "够了,你不许过去。"感动归感动,但是他还是见不得,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靠得太近,"主爷,劳烦您了,接下来是我跟娇娇的事。您可以回家继续抱着老婆睡觉了。"他说着一手抱着娇娇,一手还不忘朝那家伙挥了挥,摆明了赶人。   [本官要去上朝了。]   "那好,我们不送了。"他抱着娇娇不放。"请记住,等我与娇娇成亲,你送的礼金可不能低于我通缉令上的赏金。"   "你瞎说什么!"娇娇羞得满脸通红,再拍他手背一下。"相爷清廉,哪有什么钱,你怎么可以借机要胁?"   " 轩辕姑娘果然是明白人,识大体、‘懂事理,是少见的好姑娘,杜峰你能有妻如此,实是你的福气。]"   娇娇一听脸又红了,倒教杜峰又? 脑又气。   啊,可恶,官呐,果然是官呐..   竟一句话让她乐昏了头,又堵得他无话可说,再要说下去,他非被娇娇嫌弃不可了。   "算了算了,娇娇肯嫁我就好,反正你记得来主婚就是了。"   "自是当然。"   公孙明德眼也不眨的说,语毕,便转身就走,身影没入蓝雾之中,逐渐逐渐消失不   啊,跑那么快,八成是怕他反悔,再度开口要钱。   亏公孙明德还是堂堂当朝宰相,竟一毛不拔成这样,真是个小气鬼!   亭子里,只剩下杜峰与娇娇。   "人都走远了,你该看够了吧?]他转过她的小脸,强迫她只能看着他,不让她再盯着公孙明德离去的方向看着。   她望着他,多年纠缠在心上的困惑,终于豁然开朗,清澈的大眼里疑虑全消。"你怎么知道,公孙大人来说,我就一定会信?] 杜峰大大叹了一口气,想起来就忿忿不平。   "当年,我第一眼是看到你的人,第二眼看到的,就是绣在衣袖上的盘金仙鹤。满朝文武,只有一品官爵、当朝宰相公孙明德,朝服上绣的才是盘金仙鹤。你用的是虎爪,外号是虎姑娘,偏偏衣服上绣的是鹤,怎么,是怕别人不晓得,你爱慕他啊?"他愈说愈是咬牙切齿。   "我以为,不会有人看出来。"她脸儿稍红,没想到仰慕之情,会被他一眼看穿。   [拜托,我五年以来,眼里,心里就只有你一个女人,怎么会看不出来?]每一次,他都嫉妒到眼睛发红。   娇娇小脸低垂,扯住他的衣衫,终于再贴回他的怀抱。只是,动作虽然可爱,但问题就烦人了。   [这整件事情,沈总管也知道真相吗?] 她问。   "当然。"   "那么,他为什么要杀你?]   "因为,他心狠手辣。"他轻轻摇晃她,慎重警告。"大风堂的总管啊,跟公孙明德一样,都是心怀鬼胎的家伙,你当他是吃斋念佛的大善人吗?"她却是一点就通,恍然大悟。   "所以,他不是想杀你。那把射来的飞刀,是警告我们快快离开,而不是狙杀。"   啊啊啊,心爱的女人太聪明,是他的骄傲,但也让他失去许多,贬低别的男人的大好机会呢!   为了让她的心思,再度回到他身上,薄唇凑上粉颊,重重亲了个响吻。   " 好了,你总算肯信我了吧?"他问,就连卧底多年,也没有为了求她回心转意来得大费周章。   娇娇却咬着嫩唇,低头不语。   他看得心里发急,忍不住追问:[怎么了?]   过了好一会儿,杜峰都不知急白了多少根头发,她才抬起头来,对他露出今生今世都难以忘怀的美丽笑容。   " 其实,就算不用宰相出面,我也己经信了你。]她轻声说着,主动抱着他。" 我很傻,但是.就是还愿意信你。]是爱,让她无法不去信他,所以才会为他去挡那一刀。   杜峰感动不己。既心疼她,却又觉得惋惜。   "傻娇娇,那你怎么不早说,为了说服你,我可是欠了公孙明德一份人情。他要的代价,肯定高得惊人。"看来,他很可能必须再多"服役"几年了。   "因为,我先前不敢承认,自己这么傻。"她伸出小手,抚上他的俊容,诚心诚意的告诉他。"我爱你。"   只是这一句话,从她口中说出,他就觉得此生无憾,再多的辛苦也值得,就连这个该死的淫贼身分,因为能够结识她、得到她,也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了。   [我也爱你,爱得好深、爱了好久,好多年了,你都不知道,我有苦说不出,有爱不能诉,憋得有多难受。]   娇娇听得脸红耳热。又羞又不舍,咬着唇小声道:"人家,我也憋很久啊,明知你是个淫贼,还陷了下去。"   他听得极乐,笑得像个傻瓜似的。   " 我就知你早对我有情,否则怎么老追着我跑?"   她羞红了脸,又要打他,却被他抓住了手,抱进怀里亲吻,吻得她手脚发软,只能紧攀着他的肩颈。   "小娇娇,我真的真的很爱你。"瞧她终于乖顺的待在他怀中,杜峰恋恋不舍的捧着她的脸,虔诚吐露情意,仍忍不住霸道的补上一句。"不过我说真的,以后不许你再穿着盘金仙鹤。你满柜子都是他的衣服,教我看了就生气!   "等之后一有空,他定要去把她那些衣服全烧掉。   "我只是仰慕他,可是,我爱的是你啊。"她含羞带怯的说。   他心头又一热,却还是忍不住坚持。"不行,仰慕也不许你穿在身上,再也不许。"   " 好。" 娇娇笑眉甜甜,知道他是吃醋了。" 我听你的。"   杜峰双眼又亮。   " 什么事都听我的?" 他满怀期待.   她怎么会听不出言下之意,红着脸转开头。[想得美,只有这件事听你的。]   他不肯死心,还露出色迷迷的表情,大手己经摸进她衣裳里。   "那这件事呢?" 啊啊,他好想她,想得都痛了。   衣衫下的大手,撩拨得她微微喘息。" 你、你要求我… … " 她红着脸。[这才公平。]   "好可惜,"他多爱看着,她因为他的爱抚,而红润的脸儿,还有逐渐迷茫的双眸。"我不是告诉过你,我的花招很多吗?再试一试,保管你不会后悔?"   她却如梦初醒,抬头认真质问:[你的花招,是跟哪些女人练的?]   [不不不,是我天赋异禀,加上这五年来,只能想着你,想象力一发不可收拾,才想得出那么多花招来。] 他举手发誓,看她脸色转柔,又赖皮的哄着。"小娇娇,来嘛!"   小脑袋却转了另一个方向。   " 不要!"   " 怎么害羞起来了呢?" 他百思不解,低头瞧着她,才见她满脸羞意,双眼湿润,红唇凑到他耳边,喘着低语。   " 不要在这里… … " 唔,好羞人!   杜峰闻言大喜,仰天长啸一声,一把抱起她,展开绝世轻功,急着去找个温暖舒适的好地方,好再跟她重温,风雪小屋里的两人时光。晨光中,一群喜鹊飞起,仿佛是上苍给予情人的祝福。   大雪纷飞,宰相府邸的深处、僻静的仧园中,两个男人仍不改约期。   持黑子的是当朝宰相公孙明德、持白子的则是大风堂总管沈飞鹰.分坐棋桌左右。棋盘上,黑棋与白棋交错,棋路复杂难解,每个棋子都代表着一个人,或是一件事。   两人沈默不语,半响未动,最后,是公孙明德将袖子中的黑棋,放置到棋盘上某个位置。   "事情差不多安置妥当了。"他说。   沈飞鹰点头。   "时间到了。"   "是。"   等了许久,精心的筹谋就要揭晓,到时候京城内肯定风雨飘摇,甚至足以撼动国之根本,连皇上是否还能维持同一人,都还是个未知数。如今,他们只能按照计划,进行下一步。   公孙明德抬头,看向沈飞鹰,清楚的说道:"你,也该离开大风堂了。"   沈飞鹰点了点头。   是了,他也该留下罗梦,远离她的万般柔情。   京城内外波云诡请,罗梦虽是天下第一美人,杜峰却非淫辱她的淫贼,秘密与计谋交织,层层如网,隐瞒了天下人数年,但是如今看来,当年那桩毁她名节的丑闻终将隐藏不住,就要真相大白了。   寒风飒飒,扬起了一灰一白的衣袖。   两人共同起身,各自往反向而去,在飘下的白雪中,走向属于他们自己该走的道路。   编注:   1 、当朝宰相公孙明德与护国公主龙无双的爱情故事,请看采花系列505 、506 《 夭下第一嫁》 上下集。   2 、镖师上官清云与苗族公主喜儿的爱情故事,请看采花系列9 的[大风堂系列之一】 《 双喜临门》 。   3 、镖师徐厚与白秋霜的爱情故事,请看采花系列1 001 [大风堂系列之二"《 掌上明珠》 。   4 、为什么莲花妹妹会有小鸡鸡?活拨可爱的女镖师徐星星也有爱情故事,请看采花系列1 063 【 大风堂系列之三】 《 莲花妹妹》 。 后记 典心   啊啊啊,一年转眼又将到尽头了!   年终将尽,整年的风风雨雨,应该算是人事底定,朋友们搬家的搬家、恋爱的恋爱,怀孕的怀孕、生孩子的还记得送给胖鲸鱼好吃的弥月蛋糕,真是让我感动入心。觉得有这些朋友们,实在是太幸福了。   总是在年终的时候,会稍微自省一下,不周,我老是被朋友们指证,说我容易想太多,连到北京看病,大夫一把我的脉,就说我心绪太杂,想得太多,惊得我差点以为,大夫的副业是算命的。   写出能让大家快乐的故事,一直是我的目标,但是让我自己每天快乐,其实更为艰难,说穿了不过是自己欺负自己,不然还有什么难关过不去?啊啊,闲话休提,来聊聊这本《 虎姑娘》 。   其实,早在写《 口下留人》 的时候,罗梦与沈飞鹰的故事,还有杜峰的故事,就己经在脑海中完成了。   圣堂毅母:喔,己经想好这么久了啊?   胖鲸鱼:啊啊{(点头如捣蒜ing )   圣堂毅母:那为什么隔了这么多年才写?(温柔状ing )   胖鲸鱼:因为脑内补完,就觉得好像己经写完了嘛}   圣堂教母:你在脑子里想完,谁看得到啊? (绝技,变身喷火ing )你是要被烤多少次,才会学乖啊?   啊,烫烫烫烫烫,不要喷火烫人家啦,人家这不就写了吗;这本《 虎姑娘》 写的就是杜峰的故事,算是还他清白了。故事剧情虽然独立,但是京城里的人与事,全都环环相扣,在写到当初埋下,却没有发现的伏笔时,心情是非常快乐滴!   只不过,关于杜峰的故事,原本不是"虎姑娘",记录在档案里的是"大胆淫贼",但是我实在下不了手,让平凡、淑芬老师的美图,配上这个书名。   有好几次,编辑问我,杜峰这本的书名是什么,我都只能回答:" 不知道。" 实在是因为" 大胆淫贼"四字,已经深植我心里多年,为了问出个好书名,阿心仔在床上滚了好久,还跑去问人,居然有人建议[绝世淫虫"… …   用这种书名,连我也想为杜峰一掬同情泪,最后决定,书名从女主角娇娇的方向去想,这才有了《 虎姑娘》 这个书名。   话说,还真是漫长耶,被千催万催,终于催到杜峰的故事问世,接下来就是罗梦与沈飞鹰的故事了,他们的书名也跟先前设想不同,嘿嘿,暂时先卖个关子,等到下一本的后记里,再跟各位读者们说。   圣堂教母:你卖这个关子,有什么意义?   胖鲸鱼:呢啊,我还没想到。   圣堂毅母," " " ’ "   ??亲爱的冠如如,你为什么要无言呢?   按照惯例,跟各位说说阿心仔最近的生活。   今年啊,真是彻彻底底的影集年(正坐喝茶ing ) ,不论是美国影集、英国影集,侦探的、悬疑的、搞笑的、活人生吃的(人家最爱这款的啦!) . 各种类型的影集,都出现在阿心仔的客厅电视里。   飞,先等等,千万不要误会,阿心仔为了看影集而怠情,所以激动的读者们,请放下番茄、鸡蛋跟高丽菜。   说来神奇,因为阿心仔的客厅,不知有什么魔力,吸引了各方人马,坐在沙发上一集接一集的看下去,还会争相讨论剧情,不但住在中南部的朋友会来,还有远从国外来众会的友人。   大部分的时间,阿心仔都不在客厅,但是影集播出没有中断,简直媲美马拉松,朋友们看着不累,我都觉得累了,简直是佩服万分啊! 话说,最近也"被"腐得很厉害,影集与电影里,处处都腐得出来,就算阿心仔这种迟钝型的,都看得出剧中带腐,实在不是阿心仔正往腐女之路迈进,而是编剧们腐得太直接。   身边的朋友里,半数以上是腐女,而且还有人继续沦陷,腐书甚至成为另类货币,能换回北京名产,   能拿回家孝敬长辈,让阿心仔大开眼界,直呼不可思议… … 不过,这种交换真让人有种,世界和平的感觉啊l   今年啊,万物都涨价,所以往常的嗜好,只剩买书不手软,其他都没再动手了,真期待这波通货膨服快点过去。   还有还有,谢谢各位的支持,也请各位务必继续支持,阿心仔跟狗屋出版社会努力,出版更多好看的故事,就让好看的故事,帮助大家忘掉所有不愉快的事吧!   隔年二月呢,就是金光闪闪、精锐尽出的台北国际书展!   被大家追问己久,关于天下第一关人,罗梦大小姐的故事,就将跟大家见面,到时候新书首卖与各种优惠,即将全面启动,欢迎大家都来共襄盛举暂时就报告到此,下本书书再见唆,大家咕得白!   PS1 ,老朋友,拜托你要保重身体啊! 对,不要看旁边,就是你! 就是你!我说的就是你!我真的很担心你啊!   PS2 , 2012 年决定,泰国,我来了! 【本小说由书本网提供下载,本站页面简洁,无眩杂广告。更多最新全本优秀小说请访问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/ 或直接百度搜索:书本网】【语笑嫣然】整理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髡咚!